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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敬侍中(第 2/4 页)

    “取决于百姓是否贪婪钱财?是否虔信?是否忠君?权力不在于上位者的身份,而在于民心所向……”

    “兵谏之事为何会起?”

    “将罪责都归之于挑起兵乱的虞侯或是蔡持正,章子厚,都是错的,朝廷骤然废除变法,才是根本。”

    文彦博,冯京都知章越在强辩,在狡辩,但是这时候谁有什么办法呢?

    冯京也不愿对蔡确赶尽杀绝,但这件事他必须表现出一究到底的态度,这样才能摆脱嫌疑。

    但章越不同,他要弥合党争,所以政治斗争不可激烈化,至少表面上要显得风平浪静。

    文彦博则与宫里关系密切,背后说不定有太皇太后的授意。

    冯京忽然道:“侍中方才说整顿御史台,不知可有合适人选?”

    章越微微一笑道:“刘挚、王岩叟、刘安世、梁焘于兵谏之事,难辞其咎必须罢去御史之职。”

    “空缺出四个职位,我有两个人选!分别是前参政知事薛公之子薛绍彭,还有一人则是前相公毕文简之曾孙毕仲游,其余正要请教二位。”

    薛绍彭是薛向之子,毕仲游之毕家与吴家交好,他兄长毕仲衍为章越推举出任中书礼房检正时,章越失势后,因不肯依附王珪而被罢去。

    毕仲衍现在已经病逝,不过章越没忘了人家的恩情,就提携了他的兄弟毕仲游。

    章越回朝后,便回报故人之子以及支持过自己的人。

    文彦博,冯京都是人精,当然明白章越具体安排。

    二人也自有计较。

    章越对文彦博,冯京道:“至于对蔡持正,章子厚的处置,还是等开封府调查清楚了再说。”

    文彦博一脸凝重道:“对蔡持正余党也必须肃清。”

    ……

    安州。

    蔡确本已贬谪陈州,未料兵谏事发,朝议汹汹皆指其暗通款曲。遂再谪安州,位秩更降。

    蔡确抵至安州,情绪低落,治理一州之事,只是安州这样的小州,自是与他在宰相之位时,执掌天下无可相提并论。

    所以蔡确将大多事都交给佐贰官员们处理,自己很少管事。

    安州地僻民贫,州衙萧索,唯知州廨舍稍具规模。然自蔡确入居,廨舍周遭顿生异象:一队汴梁禁军悄然驻防,门前商号更有人影频仍。

    蔡确猜疑是此必皇城司逻卒。

    事实上蔡确的猜疑没有错,从汴京调来禁军就是苏颂奉章越之命来监视蔡确,而商行中出入的人,则是皇城司的,他们直接受命于李宪,每日都要将蔡确言行消息禀至宫中。

    毕竟前任宰相,余党尚闹出兵谏之事,谁敢说兵谏之事与蔡确之间有没有联系?

    不过蔡确却没有在意这些,他将子弟都安置回老家陈州,歌姬妾室也都送人或给钱遣散。蔡确身边只有一名名叫琵琶的爱妾。琵琶饲养了一只鹦鹉,这个鹦鹉能学人语。

    在府邸中蔡确呼唤琵琶时,只要敲一下小钟,琵琶便应声而至。而每闻廨舍铜磬轻叩,鹦鹉也会呼唤琵琶的名字,甚是有趣。

    这成了蔡确谪居里的一件乐事。

    虽说受到猜疑,但蔡确有了佳人陪伴,还是得到了慰藉。

    而且蔡确也深知以章越的性格,上台后必会调和新党旧党之争,弥补党争的裂痕,所以绝不会向自己下杀手,甚至还会反过来保着自己。

    所以尽管有汴京蔡确余党兵谏之事传来,但蔡确还是不太担心。

    一来此事确实与己无关,二来章越会保着自己。

    谪居日久,蔡确渐生游兴。安州虽陋,山水犹存。每晨起,但见禁军甲士肃立廊下,商贩眼线逡巡街角,而蔡确则是出避整冠而游。

    汉水之畔,车盖亭临江而立。

    蔡确一袭青衫,负手立于亭中,远眺江水滔滔,眼底映着粼粼波光。

    “老爷,风大,当心着凉。”琵琶递上一件薄氅。

    蔡确未接,只是淡淡道:“无妨。”

    他缓步绕亭而行,指尖抚过斑驳的石栏,似在追忆往昔。当年他高居庙堂,执掌朝政,如今却贬谪至此,形同放逐。

    蔡确闻言徐徐道:“司马十二雷厉风行,可惜……他废得了新法,却废不了人心。”

    他转身望向亭外,江风拂面,吹散鬓边几缕灰发。

    “老爷,可要作诗?”琵琶递上笔墨。

    蔡确接过,略一沉吟,提笔蘸墨,在亭柱上挥毫而就:

    “睡起莞然成独笑,数声渔笛在沧浪。”

    “矫矫名臣郝甑山,忠言直节上元间。”

    写罢,蔡确望向北方,似穿透千里,直抵汴京:“这天下,终究不是他司马十二说了算。”

    “章三若能续先帝遗志,我死也瞑目。”

    江风骤起,卷起亭中落叶,蔡确衣袍猎猎,如孤松傲立。

    正言语之际,亲随抵此道:“相公,朝中有书信来。”

    蔡确看过后,不由作色。

    琵琶问道:“老爷怎么了?”

    蔡确神色有些苍白道:“参与兵谏十二人五被诛,其余七人流三千里!”

    蔡确怒道:“这些人何罪?”

    “都是铁铮铮的汉子,若抗辽也是罪过,那么天下何人不罪!”

    蔡确说到这里,最后徐徐对琵琶道:“兵乱终是罪过。”

    琵琶跟随蔡确多年道:

    “老爷,你不如给侍中写信,让他替你求情。什么官也不做,咱们回泉州老家便是。”

    蔡确道:“你说的是追毁出身以来文字,允我归老泉州老家。不错,老家还有几亩薄田,养活你我不在话下。也算是逍遥快活。”

    “但既是贬谪,朝廷就不会叫你那么好活,这就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朝中都在等着看我笑话。”

    车盖亭的江风吹拂下,蔡确望向汴京方向,恍惚间似见章越紫袍玉带,立于宣德门下,百官俯首。而汉水滔滔,终将东流入海。

    他自言自语地道:“但只要章三灭了党项。”

    “青史自会还我蔡确一个公道。”

    蔡确回府后,有时同路官员过路经过安州,一路转运使抵达时,他也没有接待,只是对佐僚道:“昔章侍中也称我一声师兄,附于翼后。今日我岁数大了,要与这些后进卑躬屈膝,恕我办不到。”

    后蔡确听闻向七被抄家罚没后被发配岭南,路过一桥时投水而死,黄颜何正臣等党羽先后被贬时,难过地落下泪来。

    知汉阳的知州吴处厚要调静江卒至汉阳,但蔡确不允,吴处厚大怒书蔡确大骂:“尔当年从我学诗赋,之后在庙堂时数次构陷于我,今沦落至作郡守了,竟还如此奸邪?”

    蔡确看书后大笑。

    ……

    章越翻开桌上书札。

    蔡确说得每一句都有人报至章越耳边,章越听说蔡确‘附于翼后’这四个字,不免心底不悦。他今日今时的地位,怎喜欢听别人说起自己当年卑微时的事。

    但蔡确说青史会还他一个公道时,也不免长叹。

    已退居的高太后以及文彦博都主张追究蔡确,章惇在兵谏中的罪责。

    刘挚,梁焘,王岩叟尽数被罢去,至于刘安世章越决定先留他数日。

    至于接任御史是冯京和文彦博举荐上来的是范祖禹,吴安诗。

    吴安诗是文彦博举荐的,没料到这位大舅子,在自己碰壁后,居然走通了文彦博的路子。

    正当章越细思之际,有人禀告刘安世求见。

    雨夜沉沉,章府门前的两盏大灯笼,映得阶前积水泛着微光。

    刘安世紧了紧身上的衣袍,他深吸一口气,对门吏拱手道:“烦请通禀,监察御史刘安世求见侍中。”

    门吏打量他一眼,低声道:“刘御史稍候。”

    片刻后,府中都管迎出,躬身引路:“侍中在书房相候,请随我来。”

    穿过三重院落,刘安世靴底碾过回廊下的积水。他余光瞥见两侧庑廊下肃立的亲兵,甲胄映着雪光,森然如林。

    还有几十名幕僚在正厅左右处置公务,刘安世知道章越素来自置幕僚,喜欢在幕僚中选拔人才,似陈瓘,黄裳等如今的封疆大吏都是出自章越幕中。

    这个时候府上仍是灯火通明,幕僚出入期间,操持公务。

    都管绕过正厅,而是引至正厅后一僻院的房前轻叩门扉,内里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进。”

    刘安世整了整衣冠,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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