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之始(第 3/4 页)
陆离出门去往父亲的房间,行至廊道时正巧碰上了迎面而来的父亲,陆离略退一步,躬身作揖道:“拜见父亲。”
父亲拍了拍陆离肩膀,道:“听说你最近时常发噩梦,就想着找你聊聊,到剑房来吧。”说罢便往剑房走去,陆离紧随其后,始终保持半步距离,不敢逾越。
剑房是陆家重地,历来只有得到家主允许才可进入,平时除了老管家福伯会到剑房打扫灰尘外鲜有人进去,连陆离也只进去过两次,
第一次是爷爷去世后,小陆离一直未能摆脱哀伤的情绪,整天整天提不起精神,有时夜间还会偷偷哭泣,父亲便带小陆离第一次来到剑房。
当时剑房烛光暗淡,有福伯提前点燃的香炉,青烟寥寥,盈满全室。剑房内未设座椅,因为这儿如同陆家祖祠,先人在上陆家子孙不可落座,只能跪坐在蒲团上。
父亲牵着小陆离各自跪坐在一章蒲团上,父子俩面前是一座前后有别、高矮有序的古木剑架,其上按顺序供着六柄剑,形态各异。
父亲指着最末尾的那柄剑,问道:“陆离,还记得它吗?”小陆离点头,他当然记得,那是爷爷的佩剑,爷爷每天都要擦拭两遍,擦剑的时候就好像对着一位老友般,神情怀缅。
父亲又道:“爷爷走了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难过,妹妹和大家也都一样难过……但是你要知道,爷爷只是从我们身边离开,到了另一处地方,哪儿有奶奶、有爷爷的父亲母亲,等到我的剑有一天摆在这儿的时候,也会去到爷爷他们身边,到你的剑摆在这的时候,你和爷爷就又能重逢了。”
小陆离眼泪汪汪,但还是笑了起来,毕竟和爷爷还能见面,就是有点久罢。
……
第二次是今年陆离及冠礼之前,先行来此祭拜过祖先。
而今天是陆离第三次进入剑房,房内还是一成不变的老样子,只不过在蒲团上多了一把戒尺。父亲当先走向蒲团,将戒尺放在一边,面朝剑架跪坐在蒲团上,问道:“毙命你手之人该不该杀?”陆离仍站在原地,答道:“霸人财物,辱人妻女,害人性命,身上背负一家三口人命,该杀!”
父亲问道:“那你为何仍是忧心忡忡?”这一问父亲加重了语气。陆离面有难色,犹豫不决:“因为……因为……我……”
父亲喝道:“因为什么!”
陆离一愣,而后语气逐渐坚定道:“因为我想再看看、再想想,看看眼前的到底是不是真相,想想那人是不是另有隐情……那人却完全不给我时间,一直在攻击,我只能杀了他!之后我时常在想,我到底有什么权利剥夺别人的性命,我……我说完了父亲。”
父亲语气温和下来,拍了拍陆离肩头,道:“很好,做事尚且要三思而后行,何况取人性命?陆离,你把开篇之言背一遍。”
乃陆家家传武学,陆离从小熟背,当下自然是张口就来。只听他背诵道:“凡俗之剑以铁为刃,竹为鞘,铸成可杀人;超凡之剑以心为刃,德为鞘,铸成可伤神!后辈子弟习练此剑,当以德行相辅;切记克已止怒,勤修心、勤自省、慎好斗、慎杀生,莫要深陷魔道不自拔……”
“可以了。”父亲打断陆离,又道:“我们陆家祖传剑法以心为剑,杀心愈重,剑势愈沉,杀气愈足,出剑愈快。然,凡事有利弊,越是练到高深处,越是难以控制杀意,若不加以干涉,最后难免沦为残忍嗜杀的武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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