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洞房(第 2/4 页)
玉安走后,锦榻上的女子翻了个身:“不回来也就算了。可是师父,陛下的平安脉这两月来可有人按时请了吗?”
原是几句梦话。
睡至半酣,忽然被人推醒,睁开眼来,见到皇帝还仍穿着明黄的朝服坐在床沿处。
“可是睡不着?”她揉了揉眼睛。
“将这个再戴起来。”皇帝含着笑将凤冠再递给她。
她有些不明其意,却不敢不从,便将那凤冠再戴在头上,一串串东珠制成的帘子,从额上落下来,打在脸上,冰冰凉的触感,从帘内望去,沈牧迟的脸也模糊了,倒是挺好,像极了这三年来的噩梦。
“夜深了,还不能睡么?”她耐着性子问。
“玉德去取酒了。”皇帝指着梨花木案子上斜倒的酒壶,“你将合卺酒都喝干了。”
“合卺酒?”她睡意全无,那是只有皇后才配拥有的仪式。
“永和十七年九月初三,朕欠你的今夜统统都补齐。”他字字铿锵,满是坚决。
随后,拜天地、喝合卺酒的仪式都按着民间的做法认真走了流程,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珠帘,手指有意无意轻抚上那朵曼珠沙华:“从今往后,余生与卿共度,白首不离。”
此时此刻,被曾经热爱过的男子深情地凝视着,本是极正经的时刻,不知为何,她忽然就憋不住笑出声,指着床榻上一张素白的绢帕问:“明日太皇太后跟前该如何去交代?”
他似早有准备,自柜中取出匕首,又坐回床沿上,展开右手,眼看就要往自己手心上割。
她伸手的速度极快,一把抓住匕首刀刃,鲜血立即从掌心浸出,滴落于锦帕之上,晕出一朵鲜艳的木棉花。
“你!”皇帝扔了匕首,扯了龙袍一角为她包扎止血。
“等一等。”她以龙袍按压住伤口,从腰间取出小小的一个瓷瓶,“先搽一些这个。”
“你!”皇帝气极,今时今日,她竟然变得如此冷静?
唇角轻勾,似笑非笑,她用那抹明黄色紧紧缠绕住伤口,缓缓道:“这一刀虽不能还你良府别院为我挡的那一剑,应该能抵消奉先殿外那一刀。从今往后,君恩不敢不谢,君情却不敢奢求。白首不相离那是以愿得一心人为前提。”
他炙热的眸子渐渐蒙了一层薄雾,冷却成一汪寒潭,却未动怒,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抱:“这几年没去找你,是朕不对。”
她靠在那个温暖的胸怀里,闻到那缕曾经熟悉无比的龙涎香气,不知为何,泪水止不住往下流,竟然打湿了他的衣襟。
说来好笑,就算是要杀自己的人,却总也抵不过他的温情。
半月后,于紫微宫中得见郁墨言。
彼时,她坐在杨贵妃右手边听她向太皇太后叙述宫中事务,百无聊赖。
“良妹妹刚出月子,伤口虽然恢复得好,行动上到底比从前慢了些,又有小公主要照顾,说是待会儿才能过来请安呢。”说到良明月,贵妃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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