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云梯关(第 2/4 页)
因为窗子上糊的是纸,天气冷,窗子关密的很紧,所以屋中显的略暗了些。
里屋墙角是几张高到房梁的大柜子,一张桌子,一张床,都是不值钱的榆木所制,再加上一些零碎东西,就这样,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世界。
推门而出,外边的庭院倒是不小,俱是用青石板和鹅卵石铺设而成,五开间正堂,两侧偏厢也比普通民居大的多,东西两侧有厨房和茅房,后院还有堆放杂物的柴房,院南是三开间的门房。
一侧厢房廊下摆放着一排兵器,刀枪剑戟都有,墙上是几张反曲弓,墙角是放着箭矢的箭袋和放弓的弓袋。
东西都是正经货色,是匠人精心打造给军官用的,和正堂摆放的那柄长刀一样,都是祖宗留传之物。
偏厢的廊檐之上,悬挂着擦拭的雪亮的四块黑色木牌,上面的字体是金漆字样,闵元启记忆中长辈对这四块楹联特别重视,按时擦拭和补漆。
闵元启看着楹联,小声念道:“忆向淮东接晤言,春风曾过玩韬轩。尊前舞剑军容肃,花下投壶语笑喧。奇骨似堪分爵土,壮心俄复厌尘烦。生刍一束无由奠,目断停云绕墓园。”
这其实是一首挽诗,诗名为“挽大河卫闵恭户侯”,闵元启知道这是弘治年间礼部侍郎兼侍读学士程敏政的诗文,诗中凭吊的闵恭户侯是敬称,应该是一位指挥使级别的高级武官,也是闵元启今生的先祖。
程敏政因为唐寅一案被免官,但毕竟还是文官中的显贵,弘治年距今二百余年,闵家还是将这楹联挂在供奉祖先灵牌的房门之前,足见得到这首诗之后闵家先祖是何等的骄傲与自豪。
“尊前舞剑军容肃?”闵元启摇了摇头,诗中描述的情形,和自己现在所处的现实,完全是两个世界了。
“元启哥!”
就在闵元启苦笑的时候,庭院外门被人推开,一个头戴毡帽,穿着一身极肮脏的鸳鸯战袄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在此人的腰间有一块红木腰牌,显示出是小旗官的身份。
在记忆里搜索一下,闵元启知道这个人叫闵元金,是自己总旗下的小旗官,也是自家的堂弟,平素都在闵元启这里点卯应差。
这十几天闵元启心绪不佳,借口生病一直不曾起身出门。
“元启哥,”见闵元启起来,闵元金十分惊喜,不过也没有敢多说什么,只抱拳道:“海边熬的盐早就得了,请元启哥示下,要不要去看看?”
云梯关守御所紧靠着海边,是淮河的入海口,因为与海平面落差较大,每天都能听到淮河水流入海中时的巨响,这里在后世便被称为响水。
-->>(第 2/4 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