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合,牵一发而动全身(第 4/4 页)
“那倒也不至于,你们可还记得那最后一道圣诏上所言?”屋中众人一时间都沉思着未有言语,直至镇国公凌敬召再次开口。
“国公是指?”
“皇上下旨人纪家兵权仍归纪家,可据圣旨上所言,北疆的三十多万兵权仍归纪战调遣不假,可那两郡的兵权却在平齐将军纪家大小姐的手中。换言之那两郡的兵权并不归纪战与纪少阳。”
凌国公说着间低低轻笑出声:“若本国公没听错,皇上不止下诏罪己,且已命礼部筹倍立后大典,皇上不是说了三日后便是帝后大婚,届时那位平齐将军纪家大小姐,便要嫁给皇上入主后宫了,所以本国公倒是认为,咱们皇上那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人,今日之事到底谁占了上风,未必眼见就为实……”
因为有时眼睛看到的未必就只是全部。
至少纪华裳一旦成为皇后必定是要入宫,且注定是要留在后宫。既然如此她就不可能再返回两郡,那人都留在了皇上身边,握在纪华裳手中的那整整二十二万的兵权,自也相当于留在了皇上身边。且不难看出纪家人对纪华裳的疼爱那显而易见,有纪华裳在禁宫,怎么也能牵制纪家。
今日皇上亲言下诏罪己,看似一再的退让,被未来皇后刁难,甚至有些下不来台,可显见的在大邺那些百姓的心中,皇上却是因此而赚尽了圣贤之名,所以有时看似退,未必便是退,以退为进者那比比皆是。皇上这招以退为进那用得可当真是半点不着痕迹,看似落在下乘,却是稳占了上风?
就连太皇娘娘彼时何尝不是打着这样的算盘?可惜的是太后娘娘终究还是棋差了一着,输给了精明的未来皇后。
女人精明那是好事,可有时太过精明,又太过要强那对个女子来说,可能就未必是件幸事了,被个女人处处压在男人头上?他想这世上应该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更何况还是一国帝王?
且她今日之举看似占了上风,却为自己竖敌太多,如此做对她来说却可谓是弊大于利,他是不知道她为何要将此事闹得这么大,可就从今日这点来看,传言中骁勇善战的平齐将军,聪明则聪明,却未免显得有些刚愎自用,纪家对其的过于宠爱,那其实也不过是自暴其短。
终上所述,所以暂时他并不认为皇上是真的被这个女人迷惑的神魂颠倒彻底的变成了昏溃君王,可显见的皇上对其有情那也是个事实,所以此时他们根本不宜有任何的动作,以静制动对他们来说,那才是最最明智的选择。
他们在此其间要做的只有两件事,那就是在静观其变的同时,试探出皇上对她容忍的底线,还有试探出这位平齐将军真正的深浅。如此他们才能找到机会改变这个现状,如此也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镇国公如是想着,将那酒喝完起了身,朝众人告辞:“府里还有些要事我要赶回去,今日的酒就先与几位喝到这里。”
魁梧的中年男人说着不待几人言语便径自转身推开房门离开,屋子里几人对视半晌无声,亦都在心里思量着镇国公之言,脸上神情也是变幻莫测,凭心而论他说的未偿没有道理,若真是如此他们自也乐见。
可再想想男子拥着少女离开的那幕,众人心里却仍是有几分没底,然则只在这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到什么可以解决的好办法来,这杀杀不得,找瑞亲王劝解皇上,看来也是行不通的。这让起初就提议要下狠手的明国公万俟诚再次的黑沉下了脸,他端起酒杯一连喝了不下七八杯,而后狠狠将手中那杯子给掷在桌子上就要开口。
哪知就在此时屋中却是巨变突生,凌厉的箭矢穿透以闭的窗阁,穿透那六开的屏风疾射而至,便自那般在众人眼中射进旁边长形几案边缘,而后箭矢矢头的尖端狠狠的没进了木头里。
若那射中的是他们哪个一个人?
后果可想而知。
屋中几人脸色大变,直至看清那箭矢上绑着的东西却都是面面相觑,沉吟半晌有人大着胆子上前将那枝箭拔了下来,那箭矢上却还绑着张布帛,隐约可见白色的布帛上隐有红色透出,那红色入眼莫名让人心头一紧。
“是封信,国公爷您看,信上的人说,可以帮我们,可是这,这法子真的能行得通么,先别说那个人,若是被镇国公知道,怕是……”
那人打开布帛看清楚却是微有诧异,那的确是封写在锦帛上的信,信上的字迹却是非寻常的黑色墨迹,而是艳丽的血红之色,落在那雪白的锦帛上可谓是无比的醒目,更是透着几分的妖冶和诡异。
几人怔怔看着信纸上的内容,先是一怔。
万俟诚拿过锦帛看完,却是转身便打开厢房门查看,然则,四处的走廊通道里此时却都空无一人,这整层的酒楼早就被他们包了下来,没有人会来那才是正常的,可这箭矢又是谁射来的?竟然会知道他们此时在此,更是知道他们此刻在谈论什么,还特地的送来了这封信来,以助他们一解燃眉之急?
尤其这个人,竟然连这么隐秘的事都知道?
这太让人不可思议。
可即使这人是在帮他们,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却仍旧让人喜欢不起来,那只会让人觉得,他们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
万俟诚阴沉着脸,回到屋内又走出楼畔四望,整个帝都街道嘈杂而拥挤包括对面的精致阁楼茶肆里,远远可看到不少的人聚集正在听说书先生说书。他仔细的寻了一圈又一圈儿却都未能找到半个可疑的人。
最终只能捏着锦帛沉脸回到厢房,然则男人却是未看到,就在他关上了阁楼处的雕门与窗阁后,大街对面的一栋精致楼宇,最高处的一扇窗格后,亦然步出道人影,那人的手中正握着把做工极精细的小巧弯弓,只原本搭在弓弦处的箭矢却早就在在。
看着对面空空的雕栏楼畔,和被锦衣华服的男人重新紧闭的房门,那人收起弯弓嘴角勾出抹深深的弧度:“就让我来帮你们一次,不过,希望你们这些酒囊饭袋,可千万别让我失望,替我将这份大礼,好好的送出去才好。”
低低的声音带着几分微扬的弧度,似乎在预示着此时的好心情,深不见底的瞳仁里满是浓烈笑意,忽尔那幽幽视线转落在苍穹九霄间的那密实的洁白雪帘骤然绽出几分耀眼的光。
“战贴已下,第一个回合,现在已经开始,安夙,你可准备好了?”艳丽如血的红唇轻轻的勾起,那低低的声音轻到几不可闻却又透着股子让人无法忽视的蔑视和戏谑,那声音眨眼便消散在浓烈的寒风之中。
阁楼眨眼空空,好似那只是人的错觉,那人根本从未出现过,精致的弯弓却仍旧被置在兵器架子上,架子旁原本空空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却是被挂上了一幅画像。
洁白如雪的纸张,墨色的线条跃然其上,一笔一笔的墨色线条勾勒出的是那漫天飞雪之间,那道沐雪而站的素雅无双的修长身影。墨香冉冉别外醉人,仔细凝眼去看,不止那画像还未裱,宣纸之上的墨渍竟然也还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