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反击(第 4/4 页)
曾经,她离她想要的所有的所有都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她就能够搬师回朝重查安家的旧案,只差一步她就能还安家清白,只差一步她就可以去前去父母灵前请罪,亦只差一步她就可以送族人尸骨回归族地,同样也只差一步,她就能够让大邺朝重新一统,那样所有的事都会很快的回归于平静,她想守护的所有人也可以就此安乐的生活。
如是在小九与樱洛找到心仪的人出嫁以后。
她就可以放心和他离开了。
可她所想的所有的所有,却都在即将功成之时被他给彻底的搅和,他不止破坏了她的计划,他也不止亲手打破了他曾许给她的那副美好画卷,他更是亲手打破了她一直以来都在努力铺设着的未来。
那个本该属于他们的未来!!!
因为他的身份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彼时的她无法放弃仇恨,最终最终她安排好的所有计划全都被打乱,全部都彻底的被倾覆,变成了晨光里早就消散无踪,无法再挽回的七彩泡沫。
最终的最终,她还是将事情弄得一团糟。
在发生这么多事以后,她想着忘却过去的所有,忘记他的背叛,她最终决定从此与他井水不犯河水,可他却不想放过她,他突然来到两郡,突然告诉她二姐泽堂哥还活着的消息,他拿他们来逼她,逼着她就范逼着她留在他身边。
现在更是逼着她杀他!!!
只要他死了,她就可以知道二姐与泽堂哥的下落了?
安夙眼帘未眨,亦死死的盯着男子倾绝的五官和苍白的脸色,看着男子胸前仍在不停注淌的艳红鲜血,眸光几明几暗,她捏着匕首的手指紧了又紧,脸色阴沉难看到了极致。
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横的。可是遇到这么个油盐不进又横又硬的男人安夙此刻却当真是不止一口气,更觉得有口血憋在胸口吐不出也咽不下。
她看了许久,沉沉的吸了口气,拿出怀中药瓶,用牙咬开盖了,而后一轱辘把药粉倒在男人胸前,而后随手摇掉药瓶看了眼樱洛,樱洛上前直接接过了安夙手中的匕首。
女子则是出了内室。
皇甫瑜欧阳旭还有白桦见男子胸口的血很快止住,总算是松了口气,虽然不知夫人为什么会离开,可有了女子替男子撒药的举动,显然的主子这条命那算是暂时的保住了。
然则对上樱洛传来同样阴冷的视线,三人才松了半点的弦,那当真是瞬间又崩了起来,眼前的人不止对夫人绝对绵维护,那更是得了夫人的真传,下手亦是狠起来不要命,对上这么个女人他们哪敢有半点的掉以轻心。
安夙并没有去多久,事实上只到外室的书桌旁,不到小半柱香便已然转回了内室,空手去回时手里却是多了两张纸和一个精细小巧的瓷盒,她走到软榻前伸手直接在男人身上一阵摸,摸出了男人身上携带的大印。
而后拿起大印,打开手的圆形瓷盒,印上红泥直接将大印盖在自己手中的两张纸上面。不止如此她放下大印,捉起男人的手摁进瓷盒里,又摁在两张纸上逼着男人强行在纸上盖了手掌印。
做完一切,她这才让樱洛解开了男人上半身被锁的脉络:“这是我们谈妥的交易,我全都写了下来,现在请皇上给我在上面签上您尊贵的大名,记住给我写清楚不能有半点马虎,你的话和你的承诺我不大相信,所以还是白纸黑字写下来的好,免得你以后又给我耍无赖反悔不认帐。”
他给她耍无赖反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小时候的事且不说了,光说当初在候府他明明就答应了她会主动找祖母辞行离开候府,到后来不就是光明正大的和她耍无赖反悔,不止收买了祖母和少亭强行要留在候府,甚至他还当着她的面亲口承认过?
她不知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她当初怎么就会,怎么就会那样信了这么个出尔反尔的无赖,还对这个无赖深信不疑?彼时根本不觉得,现在再回想候府中相处的点点滴滴,安夙却是深深的困惑着,更是完全的不解,她当初明明防备着所有人,却为何就会那么的信任他?信任这个现在再看过去她却觉得有着太多漏洞根本不应该全心付出信任的人?
安夙眼底凝着疑惑,实际这些日子她也没少想过这个问题,到底是他的手段太高明真的扰乱了她的心,让她失去了应有的冷静判断,还是真的如萧烨所说的那样,实际她以为她已经忘记,可其实他却仍旧存在于她的潜意识里,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她觉得是前者。
对于后一个可能她本能的排斥着不愿去相信。
“阿谨为什么不下手?只要杀了我,你就可以知道你想知道的。”男子动了动手臂,执起女子递过来的笔,却是开口问。
“你以为我会信你?杀了你我再去问鬼么?”
安夙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怒道:“你别以为你就真的吃定我了,你更别以为我是真的对你心软舍不得。我告诉你百里云霄,泥人都还有三分火气,若是真惹急了我,我不杀你可你看我能不能废了你,你要不想变成第二个赫连煦,不想做个废人那就最好给我识相的闭嘴。”
为什么??
他倒还敢问她为什么,是不是非要她杀了他,他才心满意足,若非不想刚平静下来的局面再起任何的波澜,他以为她会如此的忍他?光凭他死也不肯交待出二姐和人泽堂哥下落这一条罪她就必然不会放过他。
“没有舍不得么?”
男子闻言笑了笑呢喃了几个字,那明亮的眸光这刻干净而剔透,剔透到似乎带着种无论什么在那眸光下都无所遁形的穿透力。那眸光看得安夙微微纂紧了拳头本能的想要移开眼。
此时男子却是垂头,目光落在纸上只扫了一眼,甚至未有多看,便直接执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写好后他将两张纸都递回给了安夙。
安夙拿起纸张仔细看了看,写满字密密麻麻墨字的两张纸的落印处,都写着百里云霄四个字,按照她的要求写的很清楚,也很规正。
“我签的可还合阿谨的意?若是合意,我先去上药。”
“你可以走了。”
安夙再抬头时男子已经走了到屏风旁,皇甫瑜欧阳旭还有白桦三人跟在男子身后,对三人投来的有些异样不满的眼光压根儿视而不见,见男人出了屋子她随即便收回视线,更未去多想,实际那刀虽刺得深却并未真的刺中心脉,至少绝不会危及到他的性命。
哪知她转头却见樱洛正指着男人消失的方向,瞪大眼睛张大着嘴,满脸惊诧又见鬼的震惊却又纠结的样子。
安夙看得蹙了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他,他……”
樱洛闭上自己的嘴巴,看了眼手中匕首上,眸光复杂无比,抬头她看向安夙犹豫了许久,才最终咬了咬牙道:“小姐,刚刚,我,我没有替他解穴,他是自己站起来的,还,还有,那日小姐离开后,我拿穿云弓射了他三箭,他的伤应该还没有好,今日又……”
“你说你拿穿云弓射了他三箭?还有刚刚他是自己站起来的?”安夙握着纸张的手就这样顿在了半空,看着软榻上染着的那些艳红的血迹,她整个人怔怔的愣在了当场。
可是那怎么可能呢,为什么她会不知道他身上有穿云箭的伤,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还有刚刚她明明刺了十六根的银针进他体内,不止锁了他的胳络和穴道,那些银针上她还特间的淬了强效的软骨散。没有樱洛引出那些银针,他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他又怎么可能会自己站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