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封疆的第一次(第 3/3 页)

    楚玥璃的嘴角抽了抽，道：“吃饭吧。”

    本是普普通通的三个字，却成为对封疆最高的赞美和最好的赏赐，以及……最大的嘉奖。“吃饭吧”三个字对于普通人而言，真的太过平常。可对于封疆而言，却一直是难以得到的幸福。杂耍艺人百般凌虐他，又怎会善待他的饭食。这么多年，他只配吃残羹剩菜，只能以捕捉野兔等物充饥，只能蹲在角落里，等着啃咬杂耍艺人丢过来的死老鼠……

    他就像条野狗，毫无尊严的活着。

    他也曾想过，自己是个人，是个和别人一样的人。他和别人一样，有着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巴。然，别人可以用脚行走，他却必须四肢着地行走，否别就被人抽打得伤痕累累；别人可以说话，他却不可以。但凡他发出人类的声音，就会被钢针刺舌！那种痛苦与恐惧，从他懂事起，就扎根在了他的骨头里，慢慢长成一种毒，不毒死自己，便要撕烂别人！

    所幸，他在自己极端扭曲的人生中，遇见了楚玥璃。

    第一次，她坐着马车从他面前驶过，用唇语告诉他“杀了他”，杀了杂耍艺人。

    第一次，她给他起了名字，叫封疆。封疆大吏，统治一方，此生，快哉！

    第一次，她给他沐浴，洗下了那么多的灰尘，洗出了他的颜色，洗得他焕然一新，由野狗变成了人。

    第一次，她给他剪老茧、理乱发、穿新衣，教他行走。

    第一次，她喂鸡腿给他吃，轻声细语，丝毫不嫌他粗鄙。

    她真的，当他是个人。

    封疆望着楚玥璃，满眼泛起小星星，竟比那天空中的星星还要璀璨三分。他又重新抓起被他捏碎的半截筷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夹起另一只鸡腿，颤巍巍地送到楚玥璃的嘴巴前。

    楚玥璃为封疆的努力而开心，一张嘴，就扯下了一块鸡腿肉。

    封疆太开心了，竟用脸蹭了蹭楚玥璃的脸。

    楚玥璃一巴掌推开封疆的脸，笑骂道：“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