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杂事纷纷(第 2/4 页)
陈仪边跪边偷偷摸摸的看书,笑着说道:
“嗯,我们家春俏艺高人胆大,去吧,你放心,你家小姐手里有的是银子,奴婢告主,我尽量帮你买通官府,给你留个全尸。”
春俏给陈仪一番话说的哑口无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嘟囔了好久只能作罢,无外乎再给陈仪膝盖垫子上,多缝些棉絮。
后来陈二爷看不过去,求着不怎么问事的刘老太爷,把刘老夫人叫去骂了一通,刘老夫人终于开了金口,免了她跪着哭灵。由跪改坐,陈仪好容易松了一口气。
为着这,刘老夫人心结更加重了一层。
陈仪管不了这些,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就算她乖乖跪到天荒地老,刘老夫人一样不喜欢她。
跪的时间太长,每夜睡下时,腿关节隐隐作痛。陈仪真怕膝盖跪出毛病,和前世一般再也动不得了。
淮安到天京两日路程,谢府却直到第三日傍晚才到。来的也不过只有大舅舅谢修一人,谢修草草的看了看谢幼璇尸身,转脸便和三伯陈传文吃酒去了。
陈仪听胡嬷嬷提过谢家,照理说母亲遭遇周桐彬时,外婆外公包括大舅舅,都是全心全意为着母亲考虑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叫谢修这般做派?陈仪百思不得其解,想问问大舅舅,可她一直哭灵,大舅舅又避而不见。隔了两日便是挑选的吉日,陈绍文夫妇一下葬,谢修告辞启程返回,陈仪也无法可想。
谢家派大舅来这般做派,谢家态度自然不言而喻,谢家是万万指望不上了。这事的前因后果,将来有机会再打探清楚吧。
陈绍文夫妇丧事落定。陈仪守孝三年,不得着华服锦衣,不得**粮肉糜。一般像陈仪这样的小孩子,家中不过是大面上过得去便可。刘老夫人怎么可能仅仅过得去。将个规矩执行的彻彻底底。
陈仪刚五岁,正是长身体需要多吃的年纪,这是要用规矩约束着她,把她往废了养。陈仪恼怒之余,倒是庆幸,幸好没把君哥儿带回来。刘老太太是打定了注意,暗地里使绊子研磨她,君哥儿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陈仪忍了一两个月,嘴里淡出鸟,实在忍不住了。
这日,陈仪看了会书,描了一个时辰大字。晃晃悠悠在出云阁闲逛。刘老夫人的态度阖府皆知,想着出云阁再无出头之日,个个变着法子找寻门路,另图那安身立命之处去了。院子里冷冷清清,园中草木无人休整,又逢春季,杂草渐渐冒出头来。
海棠偷偷摸摸跟在陈仪身后,佟嬷嬷叫她盯着陈仪和春俏,她跟了这一两个月,除了看书练字,睡觉吃饭,偶尔见一见乔嘉慧。陈仪只在院子里走一走。
海棠无聊至极,也压抑至极。
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有人在她身后用一种毛骨悚然的目光看着她。等她转头,不过只有陈仪和春俏罢了。海棠觉得定是这出云阁有鬼,大爷死的冤枉,保不齐冤魂不散,就在出云阁没走……
春俏神神秘秘跟她说过:小姐半夜总睁着眼,嘴里念叨着,别走别走,抱一抱。
这不就是大爷和大夫人阴魂不散吗?
海棠想到这,头皮直发麻,真想一走了之。
恰好此时,不远处闲逛的陈仪,忽然一扭头,冲着海棠躲藏的方向,森然一笑,表情狰狞诡异。然后伸出手对她缓缓招手。似乎还在说着:
“来啊来啊,抱抱我吧!”
突然,陈仪一张脸变成了一副骷髅,骷髅双眼流血,一滴两滴三滴四滴,顺着空荡荡的眼窝流进嘴里,骷髅头居然还在笑!
海棠吓得赶紧双手捂脸。哆哆嗦嗦强忍恐惧,安慰自己说:
“这不可能,不可能,定是我眼花,现在是白天,白天哪来的鬼,眼花,肯定是眼花!”
边说边挪开手,再朝陈仪望去,这一眼,当真吓得海棠魂飞魄散,惊惧悚然。那骷髅头居然就在眼前,就贴着她那么恶狠狠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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