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二章 覃红蓉的眼睛好亮(二)(第 4/4 页)
七旬老人告诉田理等,当时谭、覃、王、罗四大家族带头造龙河风雨凉桥时,方圆十里的百姓都纷纷赶来支援以完成这座属于他们的幸福之桥。连大岩垭口那边的人也来了。
但是,在落后的建造条件下,造桥显然是一项浩大而危险的工程。
村民们在上游开山凿石造桥墩,再借助水力运至修桥的地方,那时没有水泥,人们就只能用石灰和桐油,还有糯米浆子等和泥建桥。
简陋方式造出的桥墩在百年后的今天,依旧巍然不动,稳扎在江中,虽然桥已被一场大水冲走。
当地人说,用石灰、桐油和糯米桨和泥建桥,是修桥师傅‘封镇’过的,不会有问题。
所谓的“封镇”,就是当地的一种习俗,用以祭拜赋予当地人以智慧和意志的神灵!
千百年来,土家人就是用他们独特的聪慧与坚韧进行着与自然的通汇!
七旬老人说,原先的风雨凉桥亭廊中段,有一个木质的神龛摆放在一侧木柱间,据说是用来供神的。
古老的风雨凉桥承载着当地居民对风调雨顺、幸福安康的祈盼。
然而,上世纪六十年代中后期,有人砸坏了神像,空留一木盒摆放在此,愿望通达神灵的路口因此被暂时阻断……
七旬老人还依稀记得他们儿时随大人前来祭拜的情形:
居民们端着猪头腊肉,烧香纸,撒酒于龙河,庆丰收,祈雨顺。
说来也怪,自从有了这座桥,龙河许多来都没发过大水。
“后来,也就是神像被砸那年,一场洪水淹没了龙河两岸不少的田地,一王氏人家全家被洪水卷走,风雨凉桥消失了,只留下了桥墩……”老人的眼里似有泪珠。
听了老人的回忆,田理麦的眼中仿佛看见:
桥上倚栏而立,抚摸木柱上斑驳的纹路,多少路途,世代的土家人这样深深地走来;
空气中素淡而遥远的气息,历史的剪影滑过眼前:
头包棉布帕子的老农叫卖着自产的大米,饱满的米粒从指缝间珍珠般落在竹制米斗里;
姑娘、小伙子们身着精致的西兰卡普,在易货背后演绎着含蓄浪漫的纯真爱情;
马儿蹄铃,山货满载,叫卖声中人挨人、背篓蹭背篓,热闹非凡……
虽然山里春夏晴雨无常,风雨凉桥却给当时的人们提供了最佳的易货场所。
老人说,以前这里是南来北往的重要通道,凡是来往的人群都要在龙河上“打一杵”(意即休息一下。)。
沧海桑田,风雨桥默默承受了太多太多夏季阵雨过后,而如今那古老的风雨凉桥而成老人的记忆。横亘在龙河上的一下子有了四座风雨凉桥。
龙河的水面飘起一层雾气,笼罩在雾气之中的风雨桥犹如处在仙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