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赠之以芍药(第 3/4 页)
诗经中有民歌唱‘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芍药在当世是爱情之花,有情男女会互赠以表爱慕之心。定情之物上用芍药的形象自然最适合不过,这锦帕上的芍药的花纹还是向颜路请教来的,按照他的画法临摹了上去。
我的刺绣技巧还是不够熟稔,想加快速度,针却总是扎到手,自己已经明显抑不住心底的焦急,手指都在微微地颤抖。手中的针就这样不停扎着手,每扎一次,都让自己更心急一分,急地眼泪都要掉下来。
心中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执念,似乎要把所有的寄托千丝万缕的离愁都绣到这张锦帕上,留在他的身边,才不至于织成自吐自博的密网,纠缠着让人压迫窒息。
并没有多久,耳边脚步声便渐进。张良进屋来走到我面前,视线凝在我的手上,话还没问出口似乎就看明白了所有,似有动容的语噎,长睫下双瞳深黝。
他拿过我的手,怜惜地看着,忽而含入嘴中,舌尖轻舔伤口,等他松开口,指腹上的血迹已尽。
“别做了,云儿。”他拿过我手中的锦帕,很认真的欣赏了一翻,含笑道,“这样就很好,虽然没有绣完,开了一半的花,也别有风致。”
我从他手中拿回锦帕,不理会他:“连叶片都是不完整的,也等我这一片花瓣绣完才行。”
刚下一针,又刺到了手,血色染到了丝线,染到了锦帕,很小的斑点,像被夕阳染红的露珠,倒也特别。我酸涩一笑,努力想稳住手,却还是止不住颤抖,很是泄气。
我这个样子张良一定又会看不下去阻止,我便转过身,隔断他的视线。人在某种时刻就会变得异常固执,就像现在的我,一块看似不重要的锦帕,却因为自己的内心有太多的超负荷的情感要承载于它,变得珍贵变得重要无比。
后背感受到一股被包裹的充盈,是他拥上的怀抱。他抬手,握住我拿针线的手,稳了稳。
“云儿,不用心急,就算绣不好,在我眼里它都是最好的。”
他手心贴着我的手背,手指挡在我捏手帕的拇指和食指前:“我帮你拿着,别再扎到自己手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让自己感动的心仿佛都要融化掉:“子房,我会扎到你手的。”
“我倒想试试,云儿的针有没有子路师兄针灸的银针厉害。”
我哭笑不得,深吸一口气,把注意力专注到锦帕上。有他的安抚自己总是更容易镇定下来,此刻也是一样,手上的动作真的稳了许多。
屋里的日光缓缓移动,那是时间流逝的轨迹,我们就这样相依,谁也没有说话,只余针线穿过锦帕的细微声音。线渐渐短去,锦帕上的芍药舒展开了花瓣,开地完满。
我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子房,天天带身边。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可要检查!”
他笑意暖暖地接过:“好。”
信物不在贵重而重在意,此刻倒让我想起一首诗来:“芍药斩新栽,当庭数朵开。东风与拘束,留待细君来。”
这才想起,似乎是唐朝后,芍药还有另一层的花语,将离。离别之花,有很多的诗句用芍药寄托了情人离别时的恋恋不舍。我不由涩然苦笑,此时送出,自己是不是真有些太过应景了……
“留待细君来……”张良沉吟着似在回味咀嚼,声音字字如珠、清冷绵长,腰上的手臂微微收紧,他的身体贴着我的后背,下巴抵在我的肩上。
似会有千言万语,却只是鼻息微微一促轻拂过我的耳廓,如细柔湿润的晚风,袅袅的圈绕着我的心田,吹皱了几圈纤细的浪。即使有太多凄酸,也是皎清的暖色。
锦帕上的芍药展开在他的掌心端详许久,他才收起放入怀中,又从袖中拿出玉笛放入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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