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束泉水(第 2/3 页)
往回走的一路,也未见甚香客樵夫,梁玉喜就只顾埋头疾行。在城里,就听闻这山的猎户说,黑松山飞禽走兽不少,甚至还有大虫出没,尤其夜间,万万不敢一人独行。梁玉喜一是怕山路上猛地跳出一条大虫,也怕耽搁了时辰。
走了一阵,一时有些尿急,又怕大路上有人路过,就想到前面不远处有一茅厕,就奔那茅厕而去。
刚到茅厕处,里边急匆匆出来一个道人,身材魁梧,面如黑炭,大步流星的与他擦肩而过。梁玉喜见道人走远,将水瓮放在路边,进到茅厕内。
事毕出门时,梁玉喜抬头就见那柴门上搭了一条褡裢,陈旧得与那柴门混同一色,不仔细还不太引人注意。梁玉喜寻思着取下褡裢,沉甸甸的,用手一翻看,才发现褡裢里装了几锭银子,合有一百两,另还有一封火蜡封了的书信。
梁玉喜虽是大户人家的小厮,这么多钱也算常见,但这意外之财,还是头一次遇上。梁玉喜寻思,这笔钱财不是小数,那丢失之人一定内心焦急,会回来寻找。
但也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拿不定主意的,不是该不该贪这意外之财,他是想,如果自己走了,这褡裢就可能被不义之人取了,如果自己在这儿等候,也不知那人什么时候寻得回来,老爷煎药的清泉水就耽搁了。
焦躁了一阵,他想到了他娘日常的教诲。他娘虽是个目不识丁做粗活的下人,不过,她一直给自己说得最多的,就是要重这仁义二字。他娘常叨叨,千金散尽还复来,仁义二字金不换。梁玉喜知道这不是他娘的话,她不过是饶舌他地下那爹的话。他爹没死时是个农村秀才,听娘说,除了斯文以外一无是处。
梁玉喜打定主意就一屁股坐下,心里就想着,那失财之人快些寻来,自己也好赶回城里。这一坐不打紧,原本不太留心这密林深处,坐下来就觉说不出的瘆人。只见那松林灌木丛中,悉悉索索时紧时慢的响动,还有那突如其来的一声啸叫,不知是甚走兽,甚为让人心惊肉跳。
约莫半个时辰后,正在梁玉喜有些坐不住时,突地有飞禽走兽逃窜的声音,四周一片寂静。梁玉喜想,是不是有猎户经过,但又觉不对,这猎户的行止都是小心翼翼的,不会惹出动静才对。难道……
梁玉喜只听得一声低吼,只见山路的尽头,一条大虫大摇大摆的正下山而来。梁玉喜大骇,只觉全身发软动弹不得。这大虫,梁玉喜只见过那死的,被猎户抬着在县城招摇。今日见到这活大虫,只觉那吼声中不怒而威,摄人心魄。要不是刚从茅厕里出来,只怕此时也是不能自禁。
正进退不得处,只见那大虫身后,紧跟着出来了一个黑塔一样的道人,梁玉喜定睛一看,认得他正是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道人。再看那大虫,这走得虽是威风凛凛,但在回望道人时,也是憨态尽显。
那道人眼看梁玉喜一旁的褡裢,面有喜色。他呵斥住那大虫,走到梁玉喜跟前。施礼后道:“这位小哥应是在等这褡裢的主人吧,贫道正是。”
梁玉喜两边牙齿只打架,半晌都不能言语一句。只见那猛虎已然在离自己数丈开外停住,并无近身之意。他也忙还礼道:“那大虫可是道爷的,你只是不要让它近身才好。”
“小哥且放心,它就是只大猫,徒有其表。”
梁玉喜好不容易才真正定了神,回道:“这褡裢是我在这茅厕处拾得,只是谁是主人,我也不知晓。”
道士说:“这个不难,这褡裢里有一百两银子,一封书信,褡裢上还绣有一个柴字,小哥可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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