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赵灭(第 2/2 页)

    联想到不久之前石磊曾在王帐中替邯郸百姓求情，李斯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可越是明白就越是感到后怕，额头上豆大汗滴不由的就冒了出来。

    “禀报王上，赵高带着人朝着太后故居的方向去了！”李斯正用手轻轻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蒙毅却急匆匆地走进来禀报道。

    什么！李斯心中一颤，现在他隐约间已经察觉出来一些事情，他猜出了为何前几日石磊会不惜顶撞秦王也要提及屠城之事了。

    “唉！”李斯长叹一声，“赵高赶赴太后故里，臣料哪里又将是一场杀戮。”

    “赵高这个狗奴才，看寡人不剁掉他的狗头！”嬴政恶狠狠骂了一句，不过眼神深处却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透着一丝赞赏。

    “王上已经一错了，切不可再错啊！”李斯肃然正色。

    “一错再错，李爱卿何出此言？”嬴政装着一脸茫然的望着李斯。

    “臣思此事，也是在赵高滥杀之后，君上姑妄听之。”李斯小心翼翼地言道，“纵然赵国王室昏庸无道，郭开等奸臣可恶，可原本可以是堂堂正正之举。本当在邯郸大举法场，将一班乱臣贼子的罪孽大白于天下，以秦法杀之。然则，王上却以大火秘密杀之。此为一错。”

    “再错又是什么？”嬴政面色冷峻，冷冷地看着李斯。

    “若再因此事起因而随意处死赵高，将是再错。”

    “赵高滥杀，难道不当死？”嬴政望着李斯，眼神有些疑惑，按理说李斯应该是想要赵高死得。

    “纵然是要杀死赵高，也得依秦法勘审后行刑。如今王上仅凭一言就杀了赵高，岂不是如同这赵国朝堂一样。”

    “长史言重了吧！杀一个赵高又如何能够乱政？”嬴政冷冷地望着李斯，轻笑道。

    “王上！”李斯长叹一声，李斯声音沉重，但却透着一丝坚定，“什么是乱政难道王上不知道吗？昔日春秋之时，晋国屠岸想要杀掉赵盾，韩阙就说过‘妄诛谓之乱’。对人不经律法而因一言而杀之便是妄诛！”

    “昔日赵氏建立赵国，妄杀就频繁发生，不时还产生兵变，在山东诸国之中，赵国最为频繁。后来赵迁即位，任用小人郭开，赵氏诸多元老都想举兵杀掉赵迁、郭开，幸亏有李牧等人引兵救援，这才让赵迁得以继续为赵王！”

    “可是赵迁、郭开权力稳固之后，同样起了杀心，想要密杀对方那些赵氏元老；如此一来，整个赵国上行下效，赵国密杀之风大起，先是庞煖，再是李牧，最终使得赵国为我大秦所败。如今赵高虽是只是一个小小的侍臣，可因为一直随侍王上，现在若不经秦法而杀之，微臣恐怕这会开启我大秦乱政杀人的先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