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误会解开(第 4/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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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童豆豆一窒聊到深夜,秦陌芫便要回王府。
白梓墨亲自送她,走过回廊水榭,远远的,一抹身影站在府邸台阶上。
朦胧月色,似是看着他们这边。
对方笼罩在暗影里,她看不清真容,只看到那抹身影有些熟悉。
身侧的男人步伐却是微顿,原本温润的气息也变的有些怪异。
秦陌芫微拧着眉心,看了眼他,“怎么了?”
男人摇头,薄唇轻抿。
台阶上的身影渐渐走来,当整张脸显在月色下时,秦陌芫眉心微诧。
竟然是白峰崖!
她发现,白峰崖的视线一直是落在她身上。
从台阶上走下来,目光始终凝着她,即便是月色明亮,将他的眸映的明亮,她依旧看不透对方眸底的情绪。
只觉得,复杂,纠结,甚至,还有种无法言说的情绪隐匿其中。
白梓墨挡在秦陌芫身前,冷声道,“有事吗?”
白峰崖顿住脚步,目光穿透白梓墨看着秦陌芫,双手拱在身前,身子微躬,缓缓说了一句,“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他的声音有些沧桑,却又刻意压抑着一抹隐隐的激动。
白梓墨神情凛然,黑眸微眯,目光疑虑的在白峰崖身上落了片刻。
秦陌芫淡淡一笑,摆手道,“不必多礼。”
其实,她对这个老头真没什么好感。
若非是他,青锦誉怎么被赶出白府,还用他母亲的性命威胁他做不愿意的事。
白峰崖敛了敛神色,直起身,将一直落在秦陌芫脸上的视线收回,“天不早了,梓墨,尽快送太子殿下回去。”
白梓墨没有言语,伸手握住秦陌芫的手腕带着她离开。
一直走出宰相府,她依旧能感觉到那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为何今晚的白峰崖总给她一种怪异的感觉?
月色下浓郁,白梓墨撤下外袍披在她身上,声音温柔,“夜寒露重,别着凉了。”
鼻翼间充斥青竹气息,好闻极了,却也让她的心更加迷茫凌乱。
一路走回五王府,她缄默不语,而白梓墨亦是默默的陪着她。
走到王府外,她将身上披着的外袍还给白梓墨,淡淡一笑,“谢谢你。”
男人接过外袍搭在手臂上,气息沉敛,嗓音温润,“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迎着他眸底的深情,她心神微颤,道了一句,“我先进去了。”
言罢,慌忙转身跑进去。
男人站在府外,视线始终凝着她,薄唇紧抿着,袖袍下,双手紧紧攥着。
这一路,她脖颈处痕迹不断刺着他的心。
诸葛榕斓!
他竟对她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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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一片沉寂,路过远处的厢房,她看到诸葛千廷的屋内摇曳着烛火。
似有两道身影映在金菱格窗上,影影绰绰。
隐隐约约听到诸葛千廷询问蓝蜀冉的话,蓝蜀冉冷漠,却又拘谨的回答。
她敛眸一笑,诸葛千廷这种性子生在皇家本就是对他是一大弊端。
如今他对蓝蜀冉的情感不一样,皇家又怎会容忍一个皇子做出这般荒唐之事。
只怕诸葛千廷和蓝蜀冉之间,不会很好。
走回房间,在路过一间厢房时,脚步毫无意识的顿住。
双眸望着漆黑的房间,里面毫无声响。
脑海里徘徊着今日种种的一切,窒息的痛席卷而来。
她收回视线,紧攥着双手,疾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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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色渐渐变的稀薄,后半夜竟有些暗沉。
夜寒露重,秦陌芫依旧站在窗杵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
冰冷的风吹拂在脸上,毫无冷意,反而让浮躁的心渐渐平息。
她睡不着,一闭眼眼前满是诸葛榕斓的容颜,满是今日在马车上的遭遇。
沉痛闭上双眸,眸底的泪终是忍不住滑落。
为何要将她逼到如此地步?
为何就不能放过她?
原本就暗沉的月色被黑沉的黑云笼罩,片刻的功夫,天边划过一丝裂痕,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打雷声,大雨瞬间降落。
滂沱的大雨顷刻间洒落在整个地面,深寒的潮气袭进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转身走到铜镜前坐下,捡起木梳梳着青丝。
烛火摇曳间,她从铜镜里看到了脖颈上的痕迹,握着木梳的手蓦然一顿。
想起今日在宰相府,青锦誉在她面前那一刻忽然转变的冰冷杀意,又瞬间隐匿的情绪。
她当时有些疑惑,原来……
秦陌芫闭上双眸,将木梳狠狠砸在桌上,拿起木架的外袍穿上。
诸葛榕斓,臭和尚!
幸好是晚上,若是白天,她在整个祈安城岂不是彻底没了脸面!
打开房门走出去,磅礴的大雨溅在走廊上,打湿了她的袍角和软靴。
绕过回廊,径直走向男人的厢房,脸色阴沉,唇畔紧抿。
回廊拐角冲出一人,差点撞在她身上。
随即熟悉的声音有些惊诧,“土匪头子?正好本王找你有事。”
诸葛千廷抓住她的手臂,急着要往府外而去。
秦陌芫挥开他,冷厉出声,“滚开。”
诸葛千廷一愣,指了指自己,“你又骂本王?”
秦陌芫懒得理他,越过他直接走入前方的厢房门口。
眼角的余光见诸葛千廷跟过来,她怒吼出声,“滚开!”
诸葛千廷一愣,心里竟莫名有些忌惮她,冷哼一声,甩着袖袍离开了。
秦陌芫闭了闭双眸,抬手正要推开发房门,门却从里面被打开。
漆黑的夜幕里,滂沱的大雨中,男人俊容清晰的映在眼前。
她眉心骤然紧拧,“你怎么在他房里?”
苏扈楝也有些诧异,愣了一瞬笑道,“本宫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秦陌芫冷漠的扫了眼他,走进房中,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而靠近窗杵的桌上,放着一张画像。
身形一颤,她眨了眨双眸,有些不敢置信。
冲过去拿起画像,上面画的正是阡冶,是她在和苏扈楝从临城去祈安城的路上时画的。
她当时丢在了客栈,怎么会在这里?
苏扈楝走来,扫了眼她手里的画像,撑开扇子,笑道,“你是不是该感谢本宫?将你画的画像送给了他。”
秦陌芫凛眸,转念间便明了。
她冷眉质问,“你为什么送他?”
苏扈楝挑眉,“感谢他与本宫合作,帮本宫坐上太子之位。”
心头蓦然一颤,似乎有什么浮出水面。
她紧攥着画像,问道,“什么意思?”
苏扈楝倒是有些诧异,“你还不知道?我帮他夺佛卷,他帮我坐上太子之位。”
夺佛卷?
是苏扈楝与阡冶合作?
好乱……
真的好乱。
若是苏扈楝帮阡冶夺了佛卷,那她呢?
他曾说,佛卷之事是个意外,是掩饰他利用她的措辞,还是真的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