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真相必然只有一个(第 3/4 页)
铃木史郎当时是准备找总理谈心的,结果到地方了,现坐在总理办公室里的人,是国常路大觉。
他那一瞬间的心情有点不太好形容:类似于【当年我感叹完家里不抓他没多久,国常路家就被国常路大觉搞死了,现在改感叹政府了,所以……政府莫不是又被这个货给反杀了?】。
黄金之王不动如山的坐在上。
铃木史郎一贯是心里想的多脸上却很懵的类型,他听完了一长串的说明,对着身份变为黄金之王的国常路大觉,一脸茫然的“啊”了一声。
——就是园子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最常做的那个表情。
国常路大觉身边,有个自称“非时院”成员的中年男子,被他突如其来的“啊”声弄的一愣,不由再次问说:“铃木会长真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吗?”
铃木史郎配合的点头:“你说的挺好理解的。”
“不,这个问题比您想象中严重多了。”
中年男子神色严肃:“事实上,迦具都陨坑并不是陨石撞击了地球形成的,是名为迦具都玄示的前任赤王王剑坠落,进而造成的人祸。”
铃木史郎思考了一下区别:虽然破坏方式不一样,但就最终结果来看,那块地不还是荒着长草?
“它是怎么出现的……和我们要承包它有冲突吗?”
“工程量不可同日而语。”
中年男子解推了推眼镜,解释说:“迦具都玄示的王剑崩毁,对地表、及地表以下的深层地质,都造成了远预计的影响,休整时需要起出的废土是陨石撞落时数倍,而沿海、或者说陨坑中心砸穿了的地方还需要加厚地层,单是前期工程需要花费的时间,就已经和你们原定的整体工程时间一样长了。”
“后续人工费用的堆叠,资金链条的周转,还有宣传和买卖开,都会以年为单位向后顺延。”
非时院顿了一下,拿出另一份文件递给铃木史郎:“事实上,御家也曾想过重建,但财政拨款只能分期,而在本身没有多少余裕的情况下,那很可能是个投进一大笔钱后,却依旧不上不下烂着尾的存在,恕我直言,重建迦具都陨坑需要的资金量,是贵方这份计划书列出金额的七倍还多。”
其实就算这样,建成了以后还是很赚的,但依照非时院的估算,铃木家的体量根本撑不到建好的那一天。
“这样啊……”
铃木史郎好脾气的看了他准备的资料,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还是盖吧。”
“哈?”
“我是说,”铃木史郎若无其事的看向国常路大觉:“情况我都知道了,七倍的钱确实有点麻烦,不过要是批的话,我们家还是可以做的。”
好赖是园子想要的游乐园,七倍……就七倍吧。
黄金之王的氏族“非时院”,是他控制国家的重要手脚,这里面都是些不一定能打、但才能卓著的精英分子,而因为黄金之王的特色,这些人虽然干着政客商人的活,本质上的行事标准全是“为国为民”这几个字。
听到铃木史郎的话,该中年男子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终于可以把烂尾地产甩出去了,而是不由自主的开始担心:铃木家这等庞然大物,要是被这傻逼计划被拖破产了,会对社会造成多大的糟糕影响呢?
然而他英明神武的王国常路大绝先生,在面无表情的看了铃木史郎半天后,一言不的选择了批准。
看着铃木会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中年男子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御家,依照我们的估算,不,就算铃木家的资金比我们估算的多得多,但也不可能——”
“可能的,”黄金之王稍稍眯起眼睛:“内部对铃木家的财产估算本就有所出入,何况他们家的能量,比你想象中还要大不少。”
“……既然这样,就应该提升监视等级。”
“监视也不会有用,铃木没有任何问题。”
黄金之王透过窗户看向远去的车辆,累了似的的闭上了眼睛:“铃木家最可怕的,是他们在金钱上的‘运’。”
这是个被财神眷顾的家族。
——不管世道如何,不管计划是否周全,不管是否有人心存恶念,铃木家的拥有的“运”,注定了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们都只会拥有越来越多的金钱。
国常路大觉之所以在第一次驳回申请,为的就是亲眼确认一下,当年他看见的那些个铃木,是不是真的生了他所想的那种变化。
虽然当事人们似乎没有现,但就这一面的结果证明,他确实没看错。
迦具都陨坑的事让政府干,也许尾大不掉还会拖累账面,但让铃木财团接手,那就注定了这个计划进行的过程中,也许会充斥各种阴差阳错,也许会有各种啼笑皆非的巧合,还有可能会有人插手使绊子——但在一连串磕磕绊绊的意外之后,那个新开区一定会好好的建起来,并且大赚特赚。
这就是被注定好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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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隔了差不多五年,铃木史郎于今天早晨,再一次听到了黄金老头威严又刻板的声音。
王权者必须有绝对的自主权,一个拥有展氏族能力的王,别说跟大财团结亲了,不远不近结个盟都是震动各方的大事情。
何况王还有责任,还随时有可能掉剑死。
——其实随时可能掉剑死的只有赤王,但前代青王羽张迅死的实在让人猝不及防,所以在赤王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情况下,其他王的生命安全也成了问题。
国常路大觉的话有理有据:为了国家的和平,放弃你的女婿吧。
临挂电话前,黄金老头本着为国为民的情怀问候了一下最近的交流会,最后额外提一句:“不要挣扎了,你的女儿不可能嫁人的。”
铃木史郎咋听咋觉得这是个诅咒,心说我早前腹诽你那些话,是不是都被你用能力听到了?
可听到就听到了,你不高兴可以腹诽回来啊,诅咒别人的女儿算怎么回事?
但事实上,黄金之王只是说出客观事实罢了。
总之,宗象礼司离开这事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说仔细了连世界观都要重新洗一遍,铃木史郎成天担心她闺女累的神经衰弱,然后智障复,根本不可能放任这种消息冲击她简单的思维逻辑。
所以他也只能没头没尾的、学着国常路大觉的语气叹息。
“园子,为了国家的和平,放弃你的未婚夫吧。”
至于铃木园子在苦恼什么……
把起因具体到一句话:她想分手。
把结果也具体到一句话:她说不出口。
铃木园子心里那个小人几乎是痛心疾的在用脑袋磕地板——你们知道凤镜夜长得有多好看吗?你们知道他难过的神态又多动人吗?
你们知道对他说出一句重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吗?!
不,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想起父母昨晚事不关己的神态,园子愤愤不平的直想拍桌子:你们光想着你们的铃木家了!你们根本就没有想过我!
然而具体内容她都已经上报过家里了,上头三个做主的人也已经把指示下达了。
该分的手,再纠结也是要分的。
等餐后的甜点同晚茶一起上来,铃木园子捧着温热的茶杯长长的舒了口气,十分慎重的蜷起了手指。
谈分手这种事,不止需要足够的淀粉转化能量,还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积蓄勇气。
等喝光三杯奶茶去了两趟厕所,园子终于在凤家三男十分标准温柔眼神注视下,斟酌着开口了。
“如果这真的只是一次面试,我也只是个面试官,我肯定会让你通过的。”
凤镜夜搅着咖啡的银茶匙,几不可见的在杯底嗑出了一声清响。
“园子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铃木园子破罐子破摔的回了他一对死鱼眼。
“意思就是我不想娶你。”
男孩依旧有礼的笑着,眼镜之下的瞳孔却不自在的收缩了起来。
他的长相一贯招人喜欢,但园子每次看到他都有股异样心动的感觉,尤其是额前偶尔有几缕碎轻轻搭在鼻梁上时,那种半垂着眼睫的神态,时常让园子有种大手一挥给他盖栋楼的冲动。
哪怕这个美少年,他动不动就让人产生点后颈凉般的惊悚感,园子依旧没怎么当回事。
凤镜夜依旧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他招来服务生帮园子换了一盅热的甜汤,以无关紧要一般的包容神色安坐在原位,看着园子的神态像是随时准备安抚她的脾气。
铃木园子看了他一眼,他在笑,看了他第二眼,他依旧在笑。
于是她犹犹豫豫的低头喝汤,小声提示他:“能别笑了吗,你真的好可怕啊……”
再次听到“可怕”这个中心词汇时,凤镜夜觉得自己似乎懂了什么。
智商暂且不提,就情商而言,他和被宠爱着长大的铃木小姐必然不是一个量级的。
只是一段时间还好,相亲毕竟是个“面试”的过程,只要把“上司”小姐的心思摸得透透的,相处起来反而不会尴尬。
但结婚是长久的事情。
铃木家招女婿,找的必然是个安全、值得信任的代理人,之前铃木家同西门相处的时候,似乎就是因为感情原因才拖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所谓入赘,不过是条件更加苛刻的联姻,入赘者必须能和自己的妻子好好相处、商量着合作完半辈子,但又不能过于强调自我,关系好到能通过感情操纵对方的决定。
换句话说,他可以有能力,可以强,但绝对不能【危险】。
如果铃木园子和他过上一半年的就能把脑子养没了,何况之后一辈子呢?
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存在园子会不会因为过于喜欢凤镜夜、而被他糊弄着双手奉上家业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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