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身首异处(第 2/4 页)
长生报平安,“我没事,我比牛还壮健,这点小伤没什么。”
那条大蟒蛇躲在洞穴里养伤,就派它那些子子孙孙还有那些蛇手下去给它找吃食。那时那样混乱的情况,是谁也顾不上谁的,还好只掳走了她一个,否则她自顾不暇,怕是不能像师弟那样厉害保月圆她们周全的。
月圆提着灯笼走过来,看到长生背着人,长盖脸,一身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她好奇的撩起那人的头,那人闭着眼宛如熟睡不知人事。虽是脸上沾满了污垢,可不知为何,就算是五官看不清楚都葬在了泥垢里,还是油然而生一种亲切,她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孙带弟朝着长生背着的那人喊道,“娘。”
长生讶异,“她就是你娘啊?”长生突然想到那两只大妖怪说不准还在这附近逗留,要是闻到人味寻过来了,可不好了,“先回去再说吧。”
孙磊和吴慧被长生身上那股味熏得黄疸水都要吐出来了。弗恃不愧是师父的忍臭倒是能忍得面不改色,即便是嘴里犯酸,进了胃里的酒水又往上冒,还是再咽一次把冒出来的酒水又吞进肚子,若吐出来可就浪费了。
只可怜卦燎嗅觉比凡人灵敏,直接熏晕过去了,比掉粪坑里还臭。
吴慧问长生是怎么了,司马鹿鸣代长生道,“踩到有人挖的陷阱了,里面有头小犊子,肉都烂了。”
孙带弟说过会保密,只要能找到李珠,那么今晚所有的事一句不会多问也一句不会多说,知道司马鹿鸣说谎也没揭穿。
吴慧捏着鼻子本来贪小便宜,听到陷阱里有头小犊还想着问在哪里,明日牵回来,后来听到肉已经烂了又觉得恶心了。一见孙带弟扶着李珠往房间走,道,“去哪,人既然回来了,就送回柴房。”
孙带弟道,“我娘还没醒,我要照顾她。”
吴慧刻薄道,“送回柴房也能照顾啊,你不把她关起来,要是又疯了,我们怎么办。还有,你把她带到你房里,你要客人怎么睡。”
“我们没有关系的。”月圆帮着去扶李珠,李珠张口还有话。
孙磊把李珠拉到一边,就算是压低了声音,长生还是听得清楚。孙磊劝李珠,说先顺着他们,司马鹿鸣是富家子弟,富家子弟怕是最讨厌人逆他意了。要是惹怒了,就占不到好处了,反正他们也留不久。
吴慧说真是便宜了那疯婆子了。孙磊顺着她答应等他们一走,就把李珠赶回柴房去。吴慧这才不计较了,含笑回头对司马鹿鸣道,“明日找了人来帮着换了屋顶的瓦,可能有些吵闹,先请几位包涵了。”
这孙家夫妻听说村长不知哪来的一笔横财,不但学他们修葺屋子,屋上的瓦还专门去专门订了比他们孙家陶瓦更贵的一种陶瓦。孙磊和吴慧就起了攀比的心了,尽管屋顶的瓦也是更换不久,但执意要重新再弄。
长生回房沐浴,洗了四次,才把那腥臭味洗没了。司马鹿鸣送了伤药来,是孙带弟开的门,他也不方便进去就把伤药给孙带弟了。
长生把换下的脏衣服放在木盆里打算一会儿拿出去洗,孙带弟道,“脏衣服你放着,我帮你洗就好了,我没钱也没宝贝,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只能给你们干点活。司马公子送了药来,你哪里伤着了,我帮你上药。”
“好像有伤,又好像没有。”长生低头看了一下双手,跟那条蟒蛇打斗时好像是划破手来着,可是清洗干净手上的血以后,又完全找不到有伤口。“哦,我后背有点疼。”
孙带弟让她解开衣服,长生有些不好意思,孙带弟说房里都是姑娘,没事。长生露出后背,孙带弟看了一眼,“没伤,你有没有受伤自己都不知道么?”
“我师父说我少一根筋。”
孙带弟好笑,那倒是真的。她也不问长生说的师父是哪个,反正猜出他们几个定然不是主仆关系,但都不是坏人。
月圆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在床头,她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的看着昏睡的李珠。
孙磊和吴慧说是蜡烛贵,晚上都不许孙带弟点蜡烛,这根蜡烛还是长生他们带来的。孙带弟白日没太仔细看他们样貌,到了现在借着烛火,惊奇的现,“这位姑娘和我娘长得倒有几分像。”
长生心想是母女,怎么会不像。孙带弟虽说要洗衣报答。但长生不觉得自己有做什么了不得的事,趁着孙带弟去茅房,自己拿着脏衣服去洗了。
长生半夜起来上了趟茅厕,回来时看到月圆枕着右手,眼睛睁得大大的毫无睡意。卦燎睡着也不安分,竟然滚到床底下去了,就压在孙带弟的鞋子上,要是一个不留神,明日起来孙带弟一伸脚怕第一个就踩到的就是他。
长生把卦燎抱了回来。小声问月圆,“你怎么还不睡?”
月圆道,“我明天就要走了,不想睡。我爹说人死后去的地方叫地府,过了黄泉路,再到奈何桥边,在桥边喝下一碗孟婆汤然后就要重新去投胎了。”月圆说了这话,长生记起地仙说过月圆的命只剩下三日,到了明天就是她死期了。长生不禁感伤,听到月圆又是自言自语般问道,“不知孟婆汤是甜的还是苦的,我能不喝么。”
长生心里想到孟婆汤是用奈何桥下的水熬煮的,那水里都是蛇虫鼠蚁,还有很多上辈子作恶,被罚扔进水里被蛇虫咬的冤魂,估计跟肉汤差不多吧。她也没尝过滋味,据说只要喝下一碗,上辈子前程往事不论再刻骨铭心的都好,统统都会遗忘。
对那些活着时一直在受苦,死后就是求解脱,巴不得忘了那些难过的事重新开始的人而言,那汤就算再腥再臭,也是甜的甘之如饴吧。而对那些不想忘了前尘的人来说,估计就是苦的了。
只是喝与不喝都由不得人半分。
“地府是什么样的?”
长生道,“不管白天还是夜晚都是黑乎乎的,森罗殿前总是有好多人排队,怎么排都排不完,要等着阎王爷审判,定下了日子给你投胎了,你才能去奈何桥的。”所以并不是一死了马上就能投胎的,还要看你是行善积德还是生前作孽了。
月圆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都去过两次了,当然清楚。“我怎么看都不觉得你像有什么致命的隐疾,但我又听过有很多病是看外表看不出来的。你是不是真有什么病?”
月圆摇头。
人会死,无非几个原因,分死于非命和得享天年,而死于非命里,要不就是病故,要不就是自尽,再者就是生了什么意外。这月圆也不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想来也不至于明日起来突然生什么绝决的念头,是不是明日会有什么意外?
但这也是猜测而已,老天要取人的性命太容易了,如探囊取物。如何个死法,她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始终是猜想不出来的。她要是能知道,防患于未然,或者月圆就不用……
“我是不是真的很奇怪?飞禽走兽都有爹娘,我也见过它们跟爹娘相处,都不是这样的,而是依偎在一块不离不弃的。”月圆指着自己胸口道,“你说难过时这里会不舒服,可我好像没有,我这样无动于衷是不是奇怪?”
才相处三日,能指望生出什么感情,说是血浓于水,但若彼此之间真有那样强烈到相遇便有一种与生而来的共鸣,那她就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亲生爹娘在哪了。
她是羡慕月圆的,至少她走之前能知道自己身世。
“这不奇怪,感情也是日积月累的,我和你也算是同病相怜,也是生下来就被遗弃了。如果这时候我爹娘突然出现,我想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他们相处。你做得很好了,比我好。”
月圆好奇道,“如果有一日真的遇回你爹娘,你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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