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断(一更)(第 3/4 页)
他陪她的两年,回京后的呵护备至,对她无底线的宠,难道都换不来她的一次妥协吗?
“王爷。”静娘也跟着跪在地上,求道:“您快去杜家跟姑娘好好说说吧,她不可能这么绝情的。”
“让她走!”傅凉枭捏紧拳头,一直以来,他纵着她,宠着她,惯着她,从来没想过要她回报什么,只要她好好地待在他身边,等时机一到,他便娶她过门,让她成为自己后院唯一的女人,待来日登基为帝,他还会让她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可是仅仅因为这么一件事,她就想跟他彻底断干净,可见在她心里,自己所有的付出与行动都那么的不堪一击,还抵不上一个孩子,换不得她的一句挽留。
她明明就知道,面对她,他最是没办法,只要她肯说一声舍不得,说一声放不下,他一定会心软的,可是如今看来,自己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没有把她的心给捂热。
“王爷。”水苏直接哭出声,“姑娘她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请王爷体谅。”
傅凉枭冷冷一笑,“本王体谅她,谁来体谅本王?”
水苏的哭声戛然而止,出了房门以后,又不要命地往杜家赶。
这一来一回的太费时间,等到了杜家,天色都黑了。
杜晓瑜已经收拾好了行头,正准备歇下,就见水苏哭着跑进来,什么都还没说便直挺挺地跪在她面前。
杜晓瑜愣了一下,“水苏?你怎么回来了?”
水苏抱着她的腿,求道:“姑娘,你不能走。”
杜晓瑜眉目一凛,“是他让你来的?”
“没有。”水苏接连摇头,“是奴婢自己来的。”
杜晓瑜往后退了一步,挣脱她,水苏忙又扑过来继续抱着她腿,好似一松开,她马上就会插翅膀飞了。
“姑娘,下月十八便是婚期,你现在赶着去汾州,是想要做什么呀?”
“没做什么,只是太久没回去,想那边的家人了。”杜晓瑜面无表情地说。
“那姑娘和王爷的婚事……”
“不还早吗?”杜晓瑜斥了一句,“你起来,哭哭啼啼做什么,又不是死人了。”
水苏不起,抱得更紧,“奴婢不准姑娘走。”
杜晓瑜皱眉,“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不准我走了?”
“奴婢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奴婢看得出来,王爷对姑娘是真心的。”水苏一边哭一边呜呜咽咽地说,“绑架的事是荒唐了些,可王爷愿意负责到底,这就说明他心里是有姑娘的,况且,乡下的两年,王爷对姑娘还不够好吗?”
杜晓瑜呆呆地站着。
没错,他对她是好,可如果这些好要她失去为人母的资格作为代价,她宁可不要。
这是底线!
“姑娘……”没听到杜晓瑜吭声,水苏还以为她是回心转意了。
过了好半晌,杜晓瑜才淡淡道:“要么,你跟着我回汾州,要么,你就留在杜家,要走也行,我把卖身契还给你。”
水苏傻眼了,“姑娘不要王爷,连奴婢也不要了吗?”
杜晓瑜自嘲地笑笑,哪里是她不要他,分明是他一点余地也不给她留。
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都还没怀上,他怎么就敢肯定孩子会有问题,怎么就能私自替她决定绝育的事?
她嫁给他,不仅仅是想当他的妻子,还想当他孩子的母亲,她只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而不是把自己变成永远不会生育的女人,然后过继别人的孩子来享所谓的天伦之乐。
那不是她期待的婚后生活。
见杜晓瑜去意已决,水苏马上站起来,“奴婢跟着姑娘走。”
说完,快速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行头。
杜晓瑜坐在床沿边,心一阵阵地锥着痛,睡不着。
水苏收拾好东西,见杜晓瑜的房间还亮着灯,又蹭了过来,尽量劝说,“姑娘要不再考虑考虑吧,王爷他肯定是舍不得姑娘的。”
杜晓瑜摸摸她的脑袋,“傻丫头,两个人要在一起,是不可能光凭最开初的感情过日子的,一个家,除了夫妻,还要有子女才叫完整,如果一个男人娶了你,却让你一辈子失去做母亲的机会,你还会乐意嫁吗?”
水苏傻傻地看着杜晓瑜,“难不成王爷他……”
“嘘……”杜晓瑜竖起手指,让她噤声,“夜深了,你回房睡吧,咱们明天一早就走。”
水苏仍旧处于震惊中回不过神来。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最清楚的,王爷就是当初在白头村险些被姑娘招上门的女婿阿福,当时的阿福真的是好暖好暖,对姑娘各种好,哪怕是不会说话,她们这些做下人也都看在眼里,那是真真把姑娘当成眼珠子疼了。
回京后两个人的相处虽然不多,可难得见上一回,二人哪次不是浓情蜜意羡煞旁人。
然而这都谈婚论嫁了,怎么临近婚期了还闹出事来?
水苏越想越觉得可惜。
王爷那么好的人,姑娘错过了这村哪还有这店儿?
而王爷那边,他这么在乎姑娘,又怎么忍心让姑娘伤心呢?
“姑娘和王爷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水苏极不甘心地问。
“没有误会,该说的话都说得很清楚。”杜晓瑜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珠花。
这朵珠花是以前在白头村的时候,阿福第一次打猎换了钱,悄悄给她买的,她一直戴在身上,不管后面得了多珍贵的首饰,她都舍不得扔。
“可是奴婢觉得,姑娘分明还是放不下。”要是真放下了,为何还会对那朵珠花如此不舍?
杜晓瑜没说话,只是双眼有些湿润。
放不下是因为还爱他,可是爱的代价太沉重了,她担负不起,只能选择逃。
两个人在一起光考虑风花雪月不顾其他,这是谈恋爱,而不是婚姻。
恋爱只是一时的新鲜劲,他们最终要步入漫长的几十年婚姻,他觉得有她就够了,一辈子没孩子也无所谓,可以过继别人家的孩子来继承他的王爵,那是因为他上辈子就拥有过,他重生回来,不过是想重温旧时光罢了,所以能做到如此洒脱。
可她不一样,她什么都是第一次,她想要完整,想要属于自己和他的孩子,她不要绝育,不要变成人们口中“不会下蛋的母鸡”。
她只是想像别的女人一样嫁了人以后正常做个母亲,为什么就有那么难?
——
杜晓瑜几乎一夜未眠,天刚亮就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梳洗了。
黑眼圈很重,眼睛里还有红血丝,她没扑粉遮盖,没那心情,随便绾了头发就站起身来。
水苏见状,惊呼道:“姑娘可不能这样出去,会吓坏三爷和太太的。”
杜晓瑜心中烦闷,摆手道:“没事,我一会儿戴个面纱,他们瞧不出来。”
“可是……”水苏还想说什么。
“你到底走不走?”杜晓瑜瞅着她,冷声道:“不走的话,就留下来,我自己去。”
“奴婢要一直跟在姑娘身边。”水苏马上挺直了腰杆,拿上包袱,跟着杜晓瑜走出海棠居。
老太太虽然答应她回去,却也是气得不轻,这会儿不愿见她,杜晓瑜便没去讨嫌,直接朝着大门外而去。
杜程松、杨氏、杜晓骏和许如月四个站在马车边。
杜晓瑜出来的时候,见到杨氏正在抹眼泪。
旁边杜程松似乎说了句什么,她忙挤出笑容来,那笑得,比哭还难看。
“爹,娘,四哥四嫂。”杜晓瑜走过去,给几人行礼。
“筱筱,你真的想好了要走?”杜程松眉心一片愁云,他不担心杜晓瑜走后杜家可能会招来麻烦,也不可惜自己耗费半辈子积蓄为她盖的万景园会成为毫无价值的摆设。
这一刻,作为生父,他只觉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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