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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回:孤寂之下 英气勃发(第 1/4 页)

    袁明日回到了众人暂住的山洞,发现袁贵正独自踱步,神情甚是焦虑。

    袁贵不等他过来开口询问,便冲上去道:“公子,你可回来了,我在外面转了转,回来后就发现帖木儿姑娘她们的东西不见了,而且她们的马也不在了!”

    他知主子是在向赵梦姣表明心意,不便前去打扰。

    袁明日顿时一愣,忙问:“你有没有在附近找找啊?”

    袁贵道:“找了,可是没有啊!”

    袁明日大急。

    袁贵忙道:“公子,你也别太着急了,也许护院知道她们在哪!”

    袁明日心一宽,道:“对!咱们快去找他——”

    主仆二人转身刚要出洞,便见秦护院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袁明日忙问:“高云她们呢?”

    秦护院萎靡道:“走了!”蹒跚着向洞中深处的草窝走去。

    袁贵虽早已猜到了七八分,但在亲耳听到的那一刻,还是不禁替主子一惊。

    袁明日向秦护院追问:“什么时候走的?”

    秦护院萎靡道:“被你打了那一掌!”说完,一屁股颓坐倒了草窝上。

    高云主仆走后,他的心里空落落的,怅然若失,一直在外面呆到现在。

    袁明日埋怨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秦护院道:“帖木儿姑娘不让。”

    袁明日嗔道:“她不让。你到底听谁的?”

    秦护院嘟囔道:“难道你还嫌打的人家不够吗?”

    依他的性子,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自己也要在第一时间告诉主子,让主子把高云留下来,可是主子打高云的事,实在令自己无颜告诉主子,让主子把高云留下来。

    袁贵手背拍手心叹息道:“哎呀!你误会公子了,公子那么做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公子已经让那个赵梦姣走了!”

    秦护院“啊”地一惊,“噌”地站了起来。

    袁明日道:“她们往那个方向走了?”

    秦护院道:“我去找——”迅速奔了出去。

    袁明日紧随其后。

    秦护院下山冲高云主仆驰去的方向,直追出去六七十里,仍不见高云主仆的影子,这下可慌了神儿,停下了回头向主子愁眉苦脸地道:“公子!”

    袁明日急道:“怎么样了?”

    秦护院道:“从时间上算,她们最多能驰三四十里,这都追了六七十里了仍不见她们的人影,多半她们是为防咱们来追,调转马头驰向了别的方向。”

    如果现在再调头各自去追,至少要追出上百里,而且路越长,岔道就越多,短时间内是找不到了。

    袁明日自从得知高云负气走后,便想到她生性倔强,绝不会没来由的受自己欺负,当下便后悔了打高云那一掌,只盼能顺利找到高云,给高云赔礼道歉,让高云好受些,让自己好过些。现在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就更急了,左手搓右手,汗水涔涔而下。

    这时,袁贵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道:“怎么样了?”

    袁明日和秦护院沮丧的摇了摇头。

    袁贵道:“现在世人都在与咱们为难,帖木儿姑娘虽说是扩廓的女儿,元廷不会与她为难,可是正邪两派还有朱元璋的人会啊。但愿不要落入他们之手啊!”

    袁明日道:“正派和朱元璋的人都是光明之士,即便高云她们落入他们之手,他们也不会随便伤害高云她们的。我最担心的是邪派,他们心如毒蝎,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秦护院以己度人,没将高云主仆要走的事及时禀报主子,以致高云主仆负气而走,造成了不堪设想的后果,心下好生后悔,拱手信誓旦旦地道:“公子,您且安心留在这辉山之上,等我们的好消息!”

    当下三人回到山上,袁贵和秦护院牵马取物,作别主子下山。

    日落月现,到了晚上,热热闹闹的六个人,一天之内一下子就走了五个,只剩下了孤零零的袁明日一个人。

    一座偌大的辉山除了禽兽山水所发出的声响外,别无它音,显得更加凄凉。

    袁明日因为一天发生两大变故,粒米未进,滴水未沾,倒也不觉得**。

    他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洞中的草窝上寻思:“在误会尚存的情况下,我参见先师的葬礼时,若非小师妹对我有意,怎会一如既往的对我?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察觉出来呢?当初没有察觉出来,后来察觉出来也好啊,否则就不会把小师妹伤的那么深了。如果说当初没有察觉出来是因为时间短、习惯了小师妹的热情依赖,那么在当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投靠了扩廓后,小师妹依然能为了自己来报信,自己也该有所察觉了呀。何况还有高云和小师妹越调解敌意越大的怪事。”想到高云,忽地想起她是被自己所伤,负气而走,现在不知身在何方,不知是否安全,一股担心的柔情油然而生,心道:“高云生性倔强,不肯吃亏,也正是因此才不堪受扩廓的虐待,离家出走的。这一点自己是知道的呀,怎么一时头脑发热就把这档子事儿给忘了呢?自己只想不愿伤的小师妹太深,以为只要把与小师妹的事了结了,高云便不会生气了,却没有想过高云消气之前的事。以自己的武功而言,完全可以夺下她的剑或点中她的穴,干嘛非要打伤她呢?真是不该!”

    袁明日想来想去觉得自己所以会犯下那样的错,完全是因为爱高云爱的不够深,没能把高云的脾气性情时时刻刻放在心上。想起高云身心俱伤的神情,一时心都要碎了,精神一颓,仰倒在了草上。

    他思潮起伏,直到天快亮时,才昏昏睡去。睡中所梦的情形亦都是赵梦姣嬉戏、与高云缠绵。

    袁明日儿时家人被杀的经历,是的养成了十分注重感情的性格,一天之中接连失去一个至亲、之爱的人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次日下午,他浑浑噩噩的醒了过来,忽闻“咕噜噜”一声,顿时微微一惊,四下里一看,并无异样,正奇怪间,无意之中一抚肚子,发现是瘪的,顿时恍然,哑然失笑。于是从墙壁上摘下昨天袁贵烤好未来得及吃的肉,撕了一口,发现原本鲜美的烤肉竟变得索然无味,但是为填饱肚子,也只得胡乱咽下。吃了几口后,觉得有点干噎,一看洞中存水的坛子里,空空如也。

    袁明日来到溪畔,撇了撇水面上的浮灰,涮了涮手,洗了洗脸,“咕咚咕咚”饮了一通。

    他吃饱喝足之后,发现静静地水面上倒影着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鸟儿在下面展翅高飞的情景。顺势后仰倒地,直视天上景象,望着惬意的鸟儿只是暗叹:“人为何有如此多的烦恼?为何不能像它们一样无忧无虑?”

    袁明日惆怅的在辉山上游荡了两三个时辰,傍晚时分,回到洞中。

    其时尽管洞内没有生火,但是在太阳的余晖映衬下,朦胧可辨。

    袁明日一进洞便看见了高云原来所卧的草窝,乱七八糟的草窝仿佛显现出了高云的身形。

    一日之间,就人去窝空了,他睹物思人,一股思念的柔情油然而生。缓缓地走上前去,俯下身来,轻轻地摸高云的头形草窝,犹如能够抚摸到高云的脸颊一样,无限的思念与柔情,心道:“她为了我甘愿违背父命,放着舒适的大小姐不做,来陪我担惊受怕,过这刀光剑影的生活,我怎可那样对她?袁叔他们怎么还没有把她找回来呀?要是她永远都不回来了,那我也不活了!”

    袁明日当下不再多想,瞑目欲睡,因为有了昨天的事,知道只要睡着了,就可以和最亲爱的人在一起,再无烦恼。然而下午才睡醒,哪里能睡得着?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宿,直到鸟儿啼鸣,洞内减亮的黎明时分,这才睡着。

    睡着睡着忽觉凉风拂体,身旁的杂草籁籁作响,他一下子便惊醒了,发现是外面刮起了晚风:洞内的杂草被吹的到处飞舞;自己已经睡了整整一昼。

    袁明日还是昨天下午吃过东西,精神自然不好,这时更加触景生情,孤独、困顿、凄凉……种种苦楚,统统涌上了心头,大有当年被赵天龙冤枉,废掉武功逐出师门之情。

    他无人倾诉、无处发泄,怒吼着狂奔下了山。

    辉山地处偏僻,袁明日奔了三四十里后才来到了了一家不大的客店门前,其时已有些时候了,这家客店已经关门熄灯,歇业了。

    袁明日心烦意乱,没有心情叫门,力运双掌,“呼”地推出,哪门应手倒下,朦胧中来到柜台后,从酒柜上拣了一坛三四十斤的酒,抱在了怀中。

    这时,那店主听见了响动,拖着鞋,披着衫,掌着油灯从后门进来了。

    袁明日“哼——”了一声,扭过脸去。

    他这两日来浑浑噩噩,无心整理衣冠,又加之刚才刮大风,杂草吹的浑身都是,看上去甚是凶恶。

    那店主顿时吓了一跳,又见门是被脱枢推倒的,可见劫匪相当了得,当下呆若木鸡,不敢言语。

    袁明日顺手从柜台上拿过一个大碗,扣在了坛塞上,之后扬长而去。

    他抱着一大坛酒乘风狂奔,一口气回到了山上所居的洞中。扒开酒坛上的塞子,倒了一大碗,豪饮起来。

    袁明日没什么酒瘾,更没什么挑剔,所以抢酒时也没看牌子和年份,此刻所追求的只是消愁。一连饮了七八大碗,酒意渐渐涌上了心头,烦恼稍减,然而对高云的情愫却丝毫未减,自言:“高云,你在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何时才能回到我的身边来?”说到这里,又拎起酒坛豪饮起来。

    他饮着饮着,一瞥眼间,忽见高云出现在了面前,依旧是穿着一袭缃色衣裙,面如桃花。右手拿着手帕嫣然一笑,似乎在讥笑自己邋里邋遢。顿时喜出望外,道:“高云!”起身去抱高云,“碰”地一声,顿时头晕眼花,应手触到的是粗糙坚硬的石壁。这下立即被撞醒了七分,大失所望之下,种种烦恼又袭上了心头,缓缓转过身来。突然,胸中热血翻滚上来,自言:“他们都走了,这样也好,我便可以毫无顾虑了!”想到了这一点,豁然开朗,提起酒坛,就口直接“咕噜咕噜”地豪饮起来。

    袁明日饮得差不多时,拎住酒坛重重一甩,“哗啦”一声,酒坛被摔了个粉碎。

    次日,袁明日酒解醒来,负包来到马前,握住剑柄,“唰”地一声,利剑出鞘,寒光连闪几下,鞍子、辔头……统统掉到了地上。

    那马还是他与高云在洛阳逃命时,花钱从牙行手中买来的,曾帮助他逃过不少祸端。

    袁明日与它结下了深厚的情义,心想:“此次是去自投罗网,若是群雄不相信自己的话,自己便不用离开了,何必再搭上它一条性命?它本就应该不受人驱使,自由自在奔腾。”

    那马没有了束缚,却不就此奔走,睖睁着主人。

    袁明日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他一路徒步,明目张胆的赶赴洛阳。刚开始途中所遇到的武林人士并不多,后来便多了起来,都是赶赴洛阳参加武林大会的。在所遇的众多武林人士中,有的虽然认识,但是当下也不上前言语,心想:“现在多说无济于事,弄不好就得动手!”

    那些武林人士羞与为伍,更不主动搭话。

    群雄与袁明日相随:有的怒目而视,低声谩骂;有的低头叹息,沉默不语。但无论如何,都知他武功了得,谁不也敢主动上前挑衅,均想:“他居然敢公开露面,那就证明他是去洛阳参加武林大会的,到时哪里高手云集,他跑不了。”

    这日,袁明日到达了洛阳,一到九悦山便见黑压压的,云集了一层打旗执刃的武林豪杰。

    群雄原本以为他不会来送死,所以是来共商废黜武林盟主的,后来在知道他真的要来后,赶紧布置。

    袁明日深知生死荣辱,在此一搏,所以心情非常凝重,整个人显得威风凛凛。

    群雄为他气势所慑,他所到之处,群雄都自觉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儿。

    袁明日一步步登上了山巅,回身一看,见所经之处已被他们执刃挡上了,将自己圈到了中间。他们背后的树木之上也有人执着兵刃,乃是轻功厉害之人,同样是预防自己逃脱。

    他拱手朗道:“诸位,别来无恙?”

    群雄对他恨之入骨,哪有心情与他客套?

    聂林海道:“图复兴,没想到你真敢赴会,这一点倒是值得敬佩!”说着,拱了拱手。

    袁明日昂然道:“图某问心无愧,有何不敢?”

    袁明月喝道:“你为女色所迷,勾结元廷,欲胁逼我武林,行大逆之事。证据确凿,你还矢口否认!”

    他本就恨透了袁明日,再加上赵梦姣的事,更是很到了极点。在接到释无双的指令后,便依计不折不扣的实施。至于与袁明日约下的君子协定,自然不顾了。

    袁明月在刚刚得知袁明日要来赴会时非常忐忑:“到时如果赵梦姣从中阻挠的话,那可如何是好?”后来得知赵梦姣未与袁明日随行,心下大宽,同时疑窦丛生……这时对着群雄也不便多问。

    断晓风虽是正直之士,但他执意要与袁明日为难,而且说的头头是道,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袁明日对袁明月既爱又恨,不屑置辩。

    武当派观主宋远桥喝道:“图复兴,早知今日,当初贫道就不该救你!”拂尘指着袁明日,吹胡子瞪眼。

    袁明日拱手道:“宋观主的救命之恩,我图复兴无以为报!”

    宋远桥应道:“好!那你就乖乖的把自己的性命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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