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魂归体(第 2/4 页)

    “冲啊，冲啊……”人们听到营长的声音，看到营长那消瘦的身影，终于看到了希望，跟在营长身后组成长长的队伍，大都是拖家带口的老百姓。

    突然，营长似乎意识到什么，于是回头大声对老百姓和身边只有一排不到的战士道：“要乡亲们都卧倒，我过去看看！三班跟我来，其他同志分散把老百姓夹在中间，保护好老人和孩子。我如过去没有事，你们就带老百姓再走！”说完，他带上几个人，自己冲在最前面，向前冲去，一步，两步……再有数十步，仅需几分钟，就可以翻过山冈，进入安全地带了。

    可谁也不曾想到，突如其来的却是一幅让人刻骨铭心的历史场面：“轰、轰、轰”，几发炮弹呼啸着飞来，在山梁上爆炸，一股股黑烟像恶魔一样升起。随着硝烟散去，营长的身影却随之消逝了。

    “营长！”

    “营长！”

    战士们和众老百姓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谁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时间仿佛蓦然停止，殷红的热血映衬着西斜的太阳，一个年轻的生命，满怀报国之志壮烈死去。

    一股巨大的气浪把他托起向空中抛去，感觉有一下意识全无，然后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不受控制地向空中飘去。

    “怎么回事？”炮弹带起的烟雾散开了，他看到下面所有人围着地上躺着的一人在哭。

    “咦？那不是我吗？怎么回事？难道我死了？那现在飘在空中的是我的灵魂吗？难道人真的有灵魂？难道真如迷信说法，人死灵魂要变成鬼？”

    “不行！我要回去！那些人还没有脱离危险！他们还要我去指挥突围！”

    “同志们，带乡亲们快跑啊！不要哭啊！我在这里！警卫员，我在这里啊！”他声嘶力竭的喊着，但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我真的死了吗？那边！那边！一连！让二排快去那边山坳接应乡亲们！啊！不啊！”他看到一颗炮弹掉在乡亲们中间，红光突见！残肢乱飞！

    “不要，不要啊！我不能死，我要回去指挥！一连！再坚持一会！还有人没突出来！怎么办？怎么办啊！你们怎么不听我指挥啊！同志们！带乡亲们向那边，向那边跑啊！一连在那边等你们啊！坚持住啊！胜利就在眼前了啊！”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没有人理会他！他越飘越高，越飘越远，他看到的人成了蚂蚁般大小。这就是魂飞魄散吗？自己真的就这么死了？看不到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了？看不到穷苦人们当家作主了？我不甘啊！我还有意识！我没变成鬼！我爱祖国！我爱人们！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中国穷苦人们要当家作主！中国**万岁！

    飘啊！飘啊！看不到山水了，看不见云朵了，看不见太阳，什么也看不见了。这是哪里了？是白色？还是黑色？他分不清，只觉得是无边无际，虚无飘渺，意识在慢慢消失，真的要死了吗？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中国人民要当家作主！中国**万岁！他发现，意识消沉时，他喊这些口号，意识马上就又凝聚几分。于是他就不停的喊，喊啊！喊啊！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明明在喊，自己也感觉是有声音，但耳朵就是听不到声音！一天，两天？一月，两月？一年，两年？百年？千年？万年？数十万年……感觉不到时间，反正就是很久很久，数不清的久！身体始终不受自己控制，只是飘！

    “我到底要飘去哪里？还要飘多久？”他低声自语着。

    还在飘，他看不到这个地方的边，根本就没有边！什么也看不到！分不清方面，也不知道时间，不知道要飘去哪，他绝望了。“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中国人们要当家作主！中国**万岁！”但他口中还是不停地这样喊着！只有这样不停的喊，他的意识才不会衰弱。

    突然，他觉得身子在剧烈地颤抖，好象受到很大的阻力，并且感觉身子要被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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