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阿尔伯朗的覆灭（完）(第 4/4 页)
而月下姬这个时候也看出来了端倪，那张脸上的表情越是挣扎，就说明此时原本占据他的意识正被另一个意识挤兑下去，因此这怪物才显得极其着急，不断地向着皮皮竣起攻击。
月下姬却不会给它这样的机会，在他的守护下，皮皮竣的话语已经对“怪物”中的意识产生了影响。
“据伊法说，你和他的妈妈也是在塞外的那片花园相遇的吧，那片花园我去看过了，过了这么多年，话还是像当年那么鲜艳呢。就像你的妻子一样耀眼，就像你亲手杀死她的时候一样耀眼，她保护了你们当年最爱的那个人，不像你。”
“不……不是的……”怪物的嘶吼声中，一声男人沧桑的声音气喘吁吁地传出。
“放心吧，伊法可没有恨过你，每个人都有被欲望蒙混头脑的时候，当年伊法太小，或许他所做的也不是正确的做法，或许你们做的都不对，所以当年最后才是那样的结果。”
“但，如果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人，才是最可悲的吧。而且，不管怎样赎罪，事情的结果都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性了。”皮皮竣肃然地看着那张逐渐没有表情挣扎的脸。
“伊法把她埋在了那片花园中。墓碑很干净，像是每年都有人来洒水扫墓一般，风很大，空气很新鲜，我来之前，也将墓碑好好的收拾了一番，并留下了花圈。那一处地方真的挑的很好，能看到最美的花和远方，以及最庄严的要塞。”
那张脸逐渐露出轻松的神情，像是欣慰。
“在她的墓碑旁，还有一尊墓碑，虽然没有名字，像是在等人，但对于立墓碑的人来说，从他立起墓碑之时，我想他就原谅了他所为之立碑之人。”
皮皮竣说完后，轻轻地说了一句：“让她的身边一直无人陪伴，真的好吗？”
那欣慰的神情在这一刻突然消失，转为迫切的神情，似乎有东西要从泥人身上分离出来。
但随着一声非人的嘶吼，那张脸上又出现了挣扎的面容。
“就是现在！”皮皮竣一声暴喝，身形暴起，双手结印，嘴中念念有词。
在三人脚下的土地，覆盖着圣殿的一大圈地表上，一层层魔法封印阵显出形来，它们接二连三地运转，竟越缩越小，有如形质般缠绕在了怪物的身上。
那泥人身体的表面如同蛋液下油锅一样，噼里啪啦溅起火光，融化起来。
“卧槽，老铁这是从哪学来的？”皮皮宁瞪大了眼睛。
“应该是某个人的记忆吧，只有接受过别人记忆的人，才能在短时间内施展同样的法术，只不过事后过一阵子，就会忘得一干二净。”月下姬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再守护皮皮竣了，所以走到皮皮宁身边解释道。
“那我拿出来的这些东西还有什么用吗？”皮皮宁有些不甘心，他指着他从地下背出的一堆瓦罐问道。
而月下姬则顺着看过去，微眯着眼思索道：“生命的等价值是生命……原来如此，当年祭祀的时候，镜鬼偷偷地留了一手，用子体将村民的寿命偷取一小部分装在这种瓦罐中，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镜鬼才依旧没有死去吗？”
皮皮竣闻言，心中最后的疑结打开，推测道：“所以当年他释放出的一部分子体去偷取伊法的寿命时，反而和伊法融二为一，才使伊法现了他爸的事情……”
皮皮竣瞳孔一缩，当即加快了念咒语的度，只见光环紧缩，烈焰熊卓，焚人圣躯。
“喂，我说，你别他妈地给我装了，你会说人话的吧，当年并不是阿尔伯朗和伊法的父亲觊觎上了你，而是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吞噬这座要塞吧。”
皮皮竣声音冷峻，似乎随时都要瓦罐般爆开。
“月老大，麻烦你帮我看住了，别让这只狗的任何子体逃跑了。”皮皮竣说着，又加快了咒语施放的度，那烈焰光环光芒大盛，像是烧开水。
而这时一声尖锐的人声从泥人体内出，那与之前那沧桑的男人声音不同，现在的这一声，是娘娘腔的声音：“死小鬼，当年你妨碍我一回，现在你又要妨碍我一回吗？！”
“不是妨碍你，是杀死你。”皮皮竣面无表情地说道。
“就凭你？哈哈哈哈哈哈。”那泥人嚣张地笑道，就在他的笑声还没结束时，一道剑光从下至上略过泥人的面门，钉在空中，令它的笑声戛然而止，它感受到一股来自灵魂上的威慑。
“不凭他，但凭我。”
月下姬手中的ex咖喱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把不泛剑光，不露寒芒，将天地内敛其中的剑，那是被称为诚信高洁之剑的——
七星龙渊剑
“我答应他不会放过你，你就别想给我走了。”月下姬面无表情地说道。
此剑一出，那泥人便动弹不得，连子体都无法放出一个，就仿佛这把剑已经钉在了灵魂上一样。
“你究竟是什么人？”镜鬼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它只知道再这样下去，不会有奇迹生，自己必然会被这不断缩紧的封印活活烤死在里面。
“人类，这还远远没有结束，我们还会再相遇的，就在不远的未来……”那泥人仅仅剩下巴掌大的大小，而其中的意识已经不剩下丝毫。
至于这泥人消失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三人连鸟都没有鸟一下。
而在其旁边，出现了一具干净的枯骨，这具枯骨在空中化为齑粉，月下姬手一招，那堆骨灰便飞入进了月下姬手中的一个瓷盒中。
皮皮竣向月下姬点了点头，本想接过来盒子，但这盒子却自己漂浮在半空中，向着塞外飞去。
“那个方向是……”
皮皮竣露出微笑，轻声说道：“可别让她等太久哦。”
随后他伸了伸懒腰，大大咧咧地笑道：“结果还是很美好的吗？”
然后一本满足地看向两人。
皮皮宁一激灵，讽刺道：“你怎么像是从窑子里出来的一样。”
“你说啥？”皮皮竣一脚踢了上去。
两人又打闹起来。
只有月下姬还看着那塞外花园的方向。
“话说回来，月老大，你说引导我们查出真相的那块石碑，还有当时莫名其妙让我们分散开来的传送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呢。”月下姬面无表情。
他走出圣殿的大门，双胞胎在他身旁顺手将这扇大门再次封闭起来，或许等它下次出现在世人眼前时，又会生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
当两扇侧门逐渐合在一起之时，月下姬不经意地回过头，透过门隙望向正对着大门的那座雕像，逐渐化为一束狭长的光亮笼罩在它身上，随着光线越来越细，月下姬摆弄着自己耳侧的梢，圣殿门隙的景象将月下姬的双眼，倒映成两束猫眼似的形状。
而最终那扇大门也还是被双胞胎所闭合。
月下姬沉思了片刻，看向笑笑呵呵说闹着的双胞胎，又再次回过头，低声地喃喃自语道。
“也许是他们的神灵一直在庇佑着他们吧……”196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