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八 三哥险取昆仑剑(第 3/4 页)
“还有呢?”
“噢哟老子。”
“啥意思?”
“表示感叹,没其它意思。”
“说一句听听。”
阿二道:“啊,饺子没味道?噢哟老子,上当一回头,下次再也不去这家店买了。哥,说这些有用么?”
够了,柳三哥出指在他腰上一点,阿二又点哑了。
三哥在假山洞内易容,完毕,火折子一晃,亮了,掏出铜镜,照了照,略作点缀,便活脱脱成了龟奴阿二,躺在地上的阿二这回看清楚了,看得目瞪口呆。
一忽儿,三哥熄灭火折子,解下宝剑,脱下夜行衣靠,放在一旁,又扒下阿二的衣裤,自己穿戴起来,钻出洞去。
三哥在树篱后捡起担子,挑在肩上,踏上鹅卵石小径,学着阿二走路的姿势,哼着小调,向杂货仓库走去。
紧西头的杂货仓库,窗口映着灯光,却听不到人声,三哥伸手推开门,见库内正中摆着张八仙桌,桌上有盏马灯,灯旁摆着“雪域昆仑松纹剑”,桌旁有五六张条凳,四周堆着杂货,空无一人,三哥进屋,放下担子,四处张望,倏忽,门后悄悄窜出个捕快,三哥只觉后颈一凉,一柄钢刀架在他脖子上,只听一声断喝:“哪里走,柳三哥。”
柳三哥虽武功大打折扣,门后有人,却也早已察觉,若及时反制,则身份必然暴露无遗,于是装作莫知莫觉模样,不过,一声“哪里走,柳三哥。”不勉心儿突突一跳,惊得一身冷汗,莫非哥的易容把戏被拆穿了?旋即心念电转,心道:不会吧,不可能!
三哥对自己的易容术十分自信,大白天能识破他真容的人,就极无仅有,何况是在黑夜灯光下,更是从无有过,不管怎么着,哥就赌他一把,人生有些时候,真如赌场一般,吉凶难卜,输赢难料啊。
艺高人胆大,柳三哥装作惊慌失措,魂飞魄散的样子,尖叫一声:“啊哟妈呀,吓死我啦。”一屁股坐倒地上。
突然,库内暴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仓库杂货堆后,闪出七八条彪形大汉,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柳三哥叫道:“哎哟喂,我是阿二,不是柳三哥,我是正宗的阿二呀。”
一条大汉道:“平常你小子嘴巴实老,这回再老呀,原来只老了一张嘴巴,是个没用的胆小鬼。”
柳三哥拍着胸口,叹道:“嚎哟老子,苦胆都吓化了,还好,我担子放下了,没打翻,要翻了,馄饨包子撒一地,各位爷台,今晚你们吃啥去。”
这回,没人笑他,上来一个捕快,将柳三哥扶起,也道:“嚎哟老子,亏得老子手头慢了一慢,要不然,这一刀下去,你小子的头,就落地啦。”
这时,从里间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盗贼克星李得胜,一个是袁捕头,李得胜拧着浓眉,黑着脸,喝道:“闹啥闹,不想干啦,不想干,都给老子滚,给老子瞌聪醒醒,这儿不是玩耍的地方,一个个瞪大了眼,盯着柳三哥才是,不要柳三哥来了,还蒙在鼓里呢。真要出了差池,老子饶不了你们。”
众捕快像老鼠见猫一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声张。
李总捕头吸了吸鼻子,道:“咦,谁喝酒了?”
众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呐呐道:“没有呀。”
原来,柳三哥挟持阿二进假山的事,是事先与一杯道长商量好的,一会儿,挑着担子从假山出来的人,当然是柳三哥所扮,柳三哥进了杂货仓库,一杯道长在三丈外的花木丛中藏着,听得柳三哥一声尖叫“啊哟妈呀,吓死我了。”一杯道长心头一惊,手里扣着三粒铁蒺藜,脚下一点,掠到门口,悄悄一张,才知是捕快们恶搞他呢,便松了一口气,隐在门口冬青丛里,忘了柳三哥要他远离自己,真有缓急,可暗器相助的告诫。如今,听得李得胜喝问“谁喝酒了?”知道不妙,忙一式“黄莺戏柳”,从树下花丛间,悄悄窜了出去,伏在两三丈开外的花木丛中,屏息聆听库内动静。
李得胜从里间出来,对手下捕快一顿训斥后,就他的鼻子特别灵,竟闻到了酒气,还以为是手下人打熬不过,偷偷喝酒了,喝酒误事,这还了得!一时怒从心头起,围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捕快转圈,嗅吸着鼻子,看看谁竟敢违抗禁令,拿自己的话,不当一回事。
这八个捕快中,还真有几个嗜酒如命的酒鬼呢,不过,这几个酒鬼,抓起盗贼来,也真敢打敢拼,一点不含糊。否则,李得胜也不会用他们。
柳三哥见状,忙道:“李爷关照过,不得带酒,小人可没带酒,不信,李爷可以检查检查。”
边说边打开食盒,先抓了一把筷子放在桌上,然后,将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子,一笼一笼摆上桌子,立时,仓库内热气氤氲,香气诱人,本来就似有若无的酒气,被包子的香气一冲,顷刻荡然无存。
柳三哥知道,酒气是一杯道长带来的,盗贼克星李得胜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不但眼睛雪亮,还天生一个狗鼻子,嗅觉灵极,因此,故意以包子肉香去冲酒气,却装作要撇个干净的模样。
李总捕头恼了,冲到三哥跟前,手指点着他鼻子,骂道:“小子,你竟敢跟老子玩小心眼儿!”
柳三哥道:“没有呀,李爷,小人哪敢呀。”
李总捕头道:“莫非你是柳三哥!”
柳三哥心头微微一惊,却佯装镇定,丹田真气一提,尽管真气微弱,却也蠢蠢欲动,随时准备来个鱼死网破,口中却道:“李爷,你看看清楚哟,小人是阿二呀,屯溪阿二呀。”
李总捕头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道:“只有柳三哥才会坏老子的事。”
柳三哥道:“李爷,小人没坏爷的事呀。”
李总捕头道:“你把小笼包子拿出来,把酒气冲跑了,你还敢说不是坏老子的事!谁坏老子的事,谁就是柳三哥,至少,也是柳三哥的同党!”
柳三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道:“啊呀,小笼包子确实么佬佬香,小人不小心把酒气冲跑了,真正罪该万死,不过,小人不是故意的,无知者无罪,请李爷,饶放小人一回,小人这就把包子全放进食盒去。”
袁捕头出来打圆场了,道:“好啦好啦,阿二,放进去还有屁用,酒气早就被你冲跑啦。”
又对李得胜道:“来来来,李总,跟个龟奴生啥闲气,来,吃一客小笼,消消气。”
他将李得胜拉到八仙桌旁的条凳上坐下,递过去一客小笼包子。
柳三哥又打开木桶的盖子,桶里盛着馄饨,问李得胜道:“李爷,要不要再来碗馄饨?”
李得胜白了他一眼,气犹未消,没好气道:“等一等,按老规矩办。”
柳三哥一愣,道:“啊,老规矩?”
袁捕头道:“这小子,吓掉魂了,连老规矩都记不得了,过来,尝包子。”
柳三哥一拍脑袋瓜子道:“哎哟,刚才一吓,魂儿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连老规矩都忘了。”
李得胜的目光,骨碌碌地在柳三哥脸上打转,只要柳三哥面上稍显慌张,对答稍有不妥,说话吞吞吐吐,在这人精面前,西洋镜就要拆穿。
柳三哥是个一点就亮的角儿,即刻明白,原来,阿二送来的食物都得当着捕快的面尝过呀,这个李得胜也太小心啦,看来,姓李的真有些难缠。
刚才,阿二怎么没说呀,这小子使坏!不过,也不能怪他,自己没问,他自然没说,不是叫他问啥答啥吗?
柳三哥盖上木桶盖子,走到八仙桌旁,拿起筷子,就去夹李得胜面前的那客小笼包子。
李得胜道:“停。”
柳三哥停下筷子,怯生生望着李得胜的脸,道:“是,李总咋说我咋吃。”
李得胜指指左面的包子,道:“吃,这个。”
柳三哥夹起包子,塞进嘴里,咀嚼吞咽。
李得胜又指指右面的包子,道:“这个,吃。”
柳三哥夹起包子,塞进嘴里,咀嚼吞咽。
李得胜这才挥手道:“好了,你去打馄饨吧。”
柳三哥将盛着馄饨的木桶拎到八仙桌旁,这下,他犯难了,这上好的蒙汗药,看来没法下啦。怎么办?
正在没主意之际,李得胜对他吼道:“阿二,快点,给老子打一碗馄饨。”
柳三哥道:“喔,来了。”
他从食盒里拿了舀子与碗,盛了一碗馄饨,双手递到李得胜跟前,又从食盒里,取了一只调羹,拿在手里,等着李得胜发话。
李得胜道:“懂规矩就好,碗里的馄饨连汤带水,捞两个吃。”
柳三哥在他碗里捞了两个,咀嚼咽下。
柳三哥问:“要不要小人再吃两个试试?”
李得胜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道:“你再吃下去,老子吃啥!”
他顺手取过调羹,端起碗,顾自吃起来。
柳三哥已不打算下蒙汗药了,这药没法下,今夜算是白忙乎了,取剑的事,只有明天再说。
柳三哥弯腰,去桶里舀馄饨,袁捕头道:“得,阿二,快一点,咱们的馄饨你就别试吃了,咱们饿了。”
柳三哥道:“好嘞。”
袁捕头又道:“来来来,弟兄们,以后可不兴不分场合瞎闹,别站着啦,过来趁热吃包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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