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 火烧魔窟大赌场(第 3/4 页)
一时叱喝之声暴起,钢镖、铁蒺黎、袖箭、铁胆向丁飘蓬呼啸而去,丁飘蓬长袖一卷,真气磅礴,将一众暗器俱各扫落,也有暗器落在保镖、赌徒身上的,一时,鬼哭狼嚎,呼爹喊娘之声四起。
顿时,大厅里乱成了一锅粥,有人尖叫着夺路而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跑得不够快;有人开始浑水摸鱼,抢夺赌台上的银子与筹码,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啦;也有胆儿大的,躲在栋梁后,贴在墙边,钻到赌桌下,睁大眼睛看热闹。
毕竟,这种“砸破庙”的场面,一生遇不上几次。
丁飘蓬身影一落,落在西北角墙边,那儿摆着一个铜烛台,那铜烛台作盘龙状,一人多高,足有一百余斤重,正中插着一枝大红烛,周遭插着八枝小红烛,烛火融融,烧得正旺,飞人双手擎起铜烛台,如灯芯草般,耍了起来,耍得兴起,便笑道:“这赌场灰不溜秋的,不敞亮,不是坑人么?不行,哥要让赌场亮堂亮堂,哈哈。”
说着,举着铜烛台,去点窗口华丽厚重的窗帘,刹那间,窗帘点着了,火头炽旺,呼啦啦,直冒火星,便往天花板窜,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众保镖奔到丁飘蓬身边,刀剑齐上,暴喝道:“倒下!”
只见丁飘蓬将手中盘龙铜烛台向众人拦腰掷去,众保镖走避不及,当即有三四人被砸中了,齐声惨呼,倒在地上,铜烛台上的蜡烛撒了一地,烧得愈旺了,有人推开烛台,却身上点着了,烈焰熊熊,痛得在地上打滚。
众保镖知道厉害,镖头是个**子,厉声喝道:“哪来的野路子,有种的报上‘万儿’来。”
丁飘蓬哈哈大笑,捻着颔下胡须,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就是千变万化柳三哥,叫你们老板出来,不出来,哥一把火将赌场烧成一片白地。”
说着,脚下一点,又飞身而起,飞向东南角的铜烛台,举起盘龙铜烛台,如法炮制,点着了窗帘,一时东南角的窗帘也点着了,熊熊大火烧上天花板。
众保镖又冲向了东南角,有两名不要命的愣头青,贪功心切,仗着人多势众,且手头功夫了得,冲上前去,使出独门狠毒招数,刀如匹练,剑似狂蛇,一上一下,扑噬而去,刀削颈项,剑撩下阴,使出平生绝技,阴毒狠辣之极。
只要柳三哥倒下,老子就荣宗耀祖,发大财啦。
丁飘蓬本不愿伤了二人,见二人如此歹毒,他的火,噌一下,蹿上心头,长剑出鞘,青光电闪,快得匪夷所思,一式韩信点将,青光在两人手腕子上一闪,飞溅出两道血光,咣当咣当,两声连响,两只手,握着刀剑,掉落地上,那两个愣小子,站在原地,傻眼了,手腕子上咕嘟咕嘟地喷着血,一时地上全红了,这才觉着疼痛彻骨,惨叫一声,倒下,昏死了过去。
丁飘蓬冷笑道:“哈哈,还有不怕死的么?哥正想领教领教呢,这是哥跟你家老板之间的梁子,跟各位无关,谁要硬出头,这就是下场,快,去把你家老板找来,他不是在找哥么,哥也正找他呢,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呀。”
众保镖持刀站成半圈,谁也不敢再贸然出手了。
丁飘蓬上前一步,众保镖就退后一步,哪有人再敢唐突冒犯呀。
千变万化柳三哥乃天下第一剑客,咱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对手,他出了一剑,就将咱们两名尖子的手给剁了,咱们这些人,连给他喂招的资格都够不上,上去,明摆着是找死!
钱再好,不如命好,命没了,啥都空了。
大厅西北角的天花板烧穿了,火头窜上了房梁与椽子,噼噼啪啪乱烧,烧得瓦片椽子哗啦哗啦往下掉,轰隆一声,房梁烧断,倒了下来,火星子四溅,一下子,西北角屋顶烧了个大窟窿,呼啦一声,风从窟窿里吹了进来,风助火势,火助风威,大厅内的火,呼啦啦,烧得更旺了。
大厅东南角的天花板也烧着了,烤得人脸发烫。
看来这满堂彩赌场,今儿个是保不住了。
只见丁飘蓬脚下一点,往西南角飞去,举起铜烛台,如法炮制,把西南角也点燃了,满堂彩赌场,已是金蛇狂舞,烈焰熊熊,热浪灼烤,烟熏火燎,人在大厅,如处炉中,待不住了。
赌场大门朝南,夹在西南角与东南角,两个着火点之间,再不出去,就没命啦。
看热闹的,慌神了,再不跑,就跑不脱了,发声喊,快跑啊,一窝风冲向大门,也有个别不知轻重的看客,看得津津有味,不肯走呢。
众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抬着受伤的弟兄,向门口退去。
同花顺子始终站在大门内,遵照师叔叮嘱,眼睛一眨不眨,四处察看赌场老板大嘴巴的踪影,却怎么也找不着。
也许,大嘴巴听说柳三哥来了,早就跑了,师叔这个办法,实在不敢恭维,凭良心说,不是个好办法。
用什么办法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大嘴巴呢?说实在的,也真想不出啥好办法来。
同花顺子正在煎急,却见黄鼠狼在门外向自己频频招手,急得跳脚,一付呲牙咧嘴的模样,莫非,他找着大嘴巴了?同花顺子心里一乐,忙从门内蹿了出去。
同花顺子走后,不一会儿,两扇赌场大铁门,便嘎嘎作声,缓缓合拢,像是要关闭的模样。
原来,那铁门是有机关的,脚快的保镖,见苗头不对,从将关未关的大门里冲了出去,慢一拍的保镖,却被关在铁门之内,有的放声大哭,有的破口大骂。谁他娘的断子绝孙,把大门给关了呀。
关在大厅内的,除了保镖,还有几个看热闹的赌徒,这一回,全傻眼了,想出去,出不去了,没人记着柳三哥了,也没人要巨额赏银了。
其实,有许多热闹是看不得的呀。
大厅有两道门,一道是前门,如今已关上;一道是后门,通向后院,一般后门不开,如老板及亲信要进出此门,须看门保镖,从内开启。
两道门全是铁门,坚如磐石,一时半会儿休想打开。
大厅两侧是两排琉璃长窗,为安全计,长窗上都安装着坚固的铁栅栏,人根本就出不去,大火一烧,靠火头近的长窗玻璃,被火烤裂了,哗啦哗啦,碎落地上,听着瘆得慌,许多赌桌、凳椅也已着火,火势上下呼应,左右逢源,将成燎原之势。
众人一窝风逃向后门,后门关得死死的,众人高喊救命,拼命撞击铁门,却纹丝儿不动,根本无人应答,门后的人,像是死绝了。
大厅内,火越烧越旺,空气稀薄,众人被烟火熏得频频咳嗽,七荤八素,忙跑到东北角,那儿还未着火,还好苟延残喘,便砸碎长窗玻璃,抓着铁栅栏,向外呼救。
一时,大厅内乱作一团,众人已不分敌我,只想着逃命,由于大厅十分高敞,一般人,根本休想从厅内攀墙出去,两三个轻功好的保镖,如镖头**子等,丢下弟兄们,飞身冲出烧穿的屋顶,逃命去了,大多数人,却只有哀哀啼哭,在厅内东北角等死。
这时,众人发觉东北角的天花板砰砰作响,一会儿,天花板破碎了,噼里啪啦,落下一些木条、破板、瓦片来,众人纷纷闪避,叫道:“天啊,没活路啦,莫非火从外面烧进来啦,哎哟妈呀,这可怎么好啊。”
一会儿,屋顶凿开了一个大洞,只见一个人脚挂在梁上,探下手臂,捞起窗帘,毫不费力地将窗帘撕成条状,搓成长绳,挂在梁上,或提在自己手中,垂了下来,足有四五条,喊道:“要活命的,上来吧。”
众人定睛一瞧,那人正是千变万化柳三哥,谁也没见过柳三哥,却不知是丁飘蓬扮的。
保镖心里忐忑,不知柳三哥是真救,还是假救?
情势危急,心一横,顾不了那么多了,死在火里,成了火烧鬼,变成一截黑炭,谁也认不出,没法向父母老婆儿子交待,死得连谁是谁都没法弄清,这不是给他们添堵么?死得没个名堂;不如死在柳三哥剑里呢,总而言之,说起来是死在天下第一剑客手里,虽不是件光彩的事,也不能算是件不光彩的事。谁让自己跟柳三哥作对呢?谁跟柳三哥作对,都打不过他,都得死,明知是死,而不惜一死,应该算是死得其所,英勇无畏了。
况且,不是说,柳三哥是大侠嘛,总不至于趁火打劫吧?!刚才,大侠心一硬,就跟咱们干上了,说不定,如今见局势危急,我等死在须臾之间,他心一软,是真心来救我们呢。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这么一想,便手脚麻利,缘着绳子,一会儿就上去了,到了墙顶,柳三哥脸一沉,保镖心一寒,暗叫;姥姥,这回没命了,原来姓柳的是假救啊。
人心凶险,难以逆料,这回算是活到头了。
只听得柳三哥道:“谁也不准走,救人要紧。谁要走,哥要谁的命。”
保镖心头一宽,忙喏喏连声,道:“哥说得是,见死不救,不是个东西。”
丁飘蓬将手中长绳递给保镖,道:“拿着,救完最后一人,才能走。”保镖接绳照办。
丁飘蓬身子一沉,落入厅中,两名断了一手,昏厥过去的保镖,还未清醒,他一臂各挟一人,腾身而起,飞出厅顶窟窿,落在大厅之外,将伤者交给几名厅外接应的保镖,身影一花,没入人丛。
大厅墙上的保镖,齐心合力救人,少顷,厅内众人尽皆攀绳上墙,又缘绳而下,逃出大厅之外。
众人站得远远的看火烧,突然,轰隆轰隆几声巨响,大厅屋顶整个儿坍塌了,只剩了四堵犬牙交错、残破乌黑的墙垣,大厅内已是一片火海,烧得通红,就连长窗上的铁栅栏,也都烧成了玫瑰红。
众人总算逃过了一劫,想想实在后怕,都想谢谢柳三哥,却找来找去,没找着。
***
凡办赌场的,都喜欢在大门两旁摆放石雕貔貅。貔为雄,貅为雌,据说,貔貅这种神兽,只吃不拉,只进不出,能招财进宝,避邪镇宅。放两只石雕貔貅,意喻赌场财运亨通,生意兴隆云云,无非讨个利市而已。
满堂彩赌场大门两旁有两头石雕貔貅,体态巨大,威武雄壮,雕功精湛,栩栩如生。
黄鼠狼躲在一头石貔貅的阴影里向同花顺子招手,同花顺子蹿出赌场大门,问:“怎么啦?”
黄鼠狼指指大门对顾,道:“哥,你看,马路对顾那辆马车,从左向右数,第十三辆,是辆黑色马车,看见了吧,车上坐着个戴礼帽的人,他就是赌场老板大嘴巴。”
赌场外看火烧的人群,因怕吃误伤,退得远远的,指手画脚,人山人海,也停着赶来赌博的几十辆马车,人呼马嘶,杂乱不堪。
同花顺子道:“看见了,大嘴巴坐在窗口,跟一个保镖在咬耳朵,对吧?”
黄鼠狼道:“对,对对,就是他,现在,保镖离开了,他还在窗口,千万别让他跑了。”
同花顺子道:“别着急,哥给你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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