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 胖子竹筒倒豆子(第 3/4 页)
瘦猴道:“拉吧。”
钱胖子道:“穿着内裤,小人拉不出来。”
“那就憋着。”
“爷,亲爷,小人憋不住了。”
“那就拉。”
又过了一会儿,胖子真憋不住了,就瞪着眼,将尿拉在了炕上,屋里一股腥臊味。
瘦猴骂道:“真他妈臭,腥臭腥臭。”
他将屋门开了,一股冷气立时冲进屋内。
钱胖子喊道:“爷,冷,真冷。”
瘦猴骂道:“冷的日子在后头呢,哼,小子,有你受的。”
瘦猴走到门口抽烟去了,吴春明兴冲冲地跑出来,将画与字交给瘦猴,道:“头儿,看看,有点名堂。”
瘦猴仔细看了画与字,走进屋内对钱胖子道:“这是啥?”
钱胖子脸色“刷”地白了,道:“没啥呀,画好,字也好,在下只是收藏玩儿。”
钱胖子的神色,自然没逃过瘦猴的眼睛,他将字画卷成一轴,拿在手中,道:“你是死扛是吧,行,那你就扛吧。”
瘦猴坐在炕沿上管自抽烟喝茶,也不说话。
过了两个时辰,郎七与吴春明将四合院基本搜遍了,一无所获。
瘦猴对钱胖子道:“想好了没有,想说不想说?”
钱胖子道:“爷,在下实在不知情,无从说起啊。”
瘦猴道:“记住,大爷叫瘦猴,啥时候想说了,就找爷。”
瘦猴对郎七道:“郎七,将胖子带到号子里去清醒清醒,啥时候他想老实交待了,再提出来问话。”
郎七应道:“是,头儿。”
郎七身高马大,一展臂,就将钱胖子提了起来,连拖带拽,走出四合院,将钱胖子扔上了马车。
钱胖子心道:难道他们不是杀手?真是办案的捕快?他有些吃不准了。
钱胖子被送进了西城监狱,郎七对牢头禁子嘀咕了几句,牢头禁子连连点头。
大牢不是那么好呆的,牢饭更不是那么好吃的,人间地狱正等着钱胖子呢。
大牢里的故事钱胖子听得多了,却从来没往心里去过,他总以为,大牢跟自己这种地位的人,是不沾边的。
命运却偏偏跟他开了个玩笑,今儿个,竟一头栽了进来。
钱胖子一进了大牢,脖子上就套上了一付重枷,脚腕上钉上了脚镣,人一挪动,镣铐就哗啦啦哗啦啦穷响。
这一身沉重的镣铐,让他一身的功夫全白瞎了。
两个如狼似虎的牢头禁子,将他推进了一个腥臭阴暗的牢房,那种臭气,臭得初来乍到的人,连气都透不过来。
钱胖子的双眼,渐渐习惯了牢房的昏暗,也渐渐习惯了牢房的腥臭,他发觉整个牢房的囚犯,都乜斜着眼,盯着自己,那一双双闪着幽幽绿光的眼睛,使他恍忽觉得,自己一不小心,掉进了狼窝,心里由不得一阵哆嗦。
钱胖子强打精神,眯着眼,打量着这个“狼窝”:牢房呈长方形,人满为患,一长溜的草席地铺上,人挨着人,有躺着的坐着的蹲着的靠着的,挤得满满屯屯,全是面目凶横的犯人,有的戴着枷锁,也有的没戴枷锁。
铺着草席的地铺前有一条走道,走道的尽头是个马桶,囚犯们把马桶叫作“香炉”,可这个“香炉”真有些个臭不可闻,挨着“香炉”,地铺的尽里头,那个“最香最香”的地方,倒依稀有个一肩宽窄的空铺位。
钱胖子站在那儿发愣了,他站累了,想换个姿势,一挪腿,就踩着了人,这些人渣全不是好惹的,立时踹你两脚,骂道:“操,不长眼啊,活腻了,找死啊!”
钱胖子只有忍了,先进山门为大,后进山门遭殃,这是江湖规矩,大牢里也不例外。他认错道:“大哥,小弟错了。”
其实,骂他的人只有二十几岁,叫牛魔王,是身负数命的江洋大盗,长得虎背熊腰,天生一张娃娃脸,脸上却有一道可怖的刀疤,一直从鼻翼,延伸到耳垂下,脸上划了这么一刀,居然能活下来,也真是个奇迹。
四十九岁的钱胖子,只能自称“小弟”,因为,他初来乍到,从资格上排下来,当然只能是小弟。
这一回,钱胖子叫对了,叫对了就能少受些罪,少受罪少受罪,钱胖子也受不了啊。
每个牢房里,都有牢头,这个牢房里的牢头,就是牛魔王。
牛魔王虽则是个死囚,却只戴了脚镣,没带枷锁。可见他在这个监狱里,上上下下,是相当兜得转的,这要靠银子,更要靠能耐。
这个牢房的囚犯,有一多半是死囚,等待着来年秋后处斩。
这些在江湖上杀人放火,强奸抢劫,诈骗偷盗,贩卖妇女儿童的人渣,一到了这个牢房,就变得听话了,谁不听话,就得倒霉,就会被揍个半死。即便揍死了,牛魔王也能窜通牢头禁子,将事情摆平喽,说是栽了个跟头,死了,抬出去,匆匆掩埋了事。
按规矩,牛魔王会给每个进牢房的囚犯来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进退利害,今后方能俯首帖耳,乖乖儿的听话。
牛魔王道:“弟兄们,新来了个胖墩儿,脏拉八几的,得给他洗刷洗刷,对么。”
立时,一个正在洗脚的壮汉道:“大哥,我来伺候吧。”
钱胖子陪个笑脸,道:“不用,不用,小弟能将就……”
话音未落,壮汉提起洗脚水,站起来,劈头盖脸向钱胖子泼去,钱胖子还没明白过来,哗啦啦一声,已泼得满头满脸全是脏水,监舍里暴发出一阵大笑。
钱胖子大怒,抡起铁枷,和身向壮汉撞去,壮汉闪避不及,竟被撞倒在地,钱胖子压在壮汉身上,用铁枷顶着壮汉胸膛,壮汉动弹不得,疼得哇哇怪叫。
牛魔王见钱胖子竟敢反抗,怒喝道:“弟兄们,全给老子上,打死了,跟你们不相干,老子抵命。”
呼啦一下子,监舍的囚犯全冲了上去,有的扯腿,有的搬臂,将钱胖子抬了起来。往地上一掷,钱胖子戴着镣铐,本就难以动弹,这一掷,掷得他头破血流,七荤八素,众人叱骂着喝斥着,拳脚齐下,打得钱胖子大叫救命。
按理说,钱胖子今儿个不死也要落个残疾了,可偏偏钱胖子命大福大造化大。
狱卒闻声跑了过来,隔着铁栅栏,见在打钱胖子,便向牛魔王勾了勾食指,牛魔王忙凑到铁栅栏跟前,问:“爷,怎么啦?”
狱卒道:“别打了。”
牛魔王是个见貌辨色的角色,忙对手下人喝道:“停。”
众囚徒立时住了手,各自骂骂咧咧,回到铺位上去,在这个牢房里,牛魔王的话就是圣子口,绝对好使。
狱卒对牛魔王附耳道:“胖子不是一般人物,上头有关照,骂他饿他折腾他,不让他消停,怎么着都行,就是不能把他打坏了,打死了,要把他打死了,咱俩的脑袋就得搬家了,知道不?”
牛魔王道:“明白,爷咋说,孙子就咋办。”
狱卒道:“明白就好。”
说完,狱卒哼着小调,摇头晃脑的走了。
牛魔王转过身,对囚犯们道:“把胖子抬到‘香炉’边上去。”
上来四个囚犯,抓住胖子的四肢,就往香炉边上走,胖子以为又要将他往地上掷了,尖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他只叫了一声,牛魔王就冲过去,抓起一双臭袜子,往胖子嘴里一塞,立时胖子的喊声噎住了。
四个囚犯将胖子抬到香炉边上的铺位,往地上一撂,就笑着离开了。
胖子躺在草席上,挣扎着用手将嘴里的破袜子掏出来,满嘴又臭又腥,牙缝里舌根下,尽是析历沙拉的沙子,他不停地吐着唾沫,干呕着,却又呕不出啥来。
胖子早饭、中饭都没吃,肚子早就空了,还有啥可呕吐的呀。
牛魔王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提起来,问:“还敢耍横么?”
胖子道:“不敢不敢,打死小弟也不敢了。”
牛魔王道:“学乖一点,才能保命,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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