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惘然(第 2/4 页)
幸福得无以言表。
他小心翼翼地卷开画轴,只见画面上一青衣男子在山崖边阖目抚琴,背后是一片悠芒的天。纸面振动间,苍天、青袍上流光隐现,他一眼就认出了那熟悉的光泽,兴奋抬头:“这墨?”
“我才制出来,用你送的贝粉。”顾惜墨顿了一下,目光从画面移向惯于自矜的戚风此时喜色难掩的脸,“你可愿为这墨定名?”
他垂目沉吟,看住她:“就叫…惜墨,可好?”
用料珍稀、可堪珍惜的颜料。
独一无二、钟情爱惜的人。
“好。”
她毫不犹豫地应下,让他不禁有种感觉——
他们相伴近十载,情笃如此,他但有所言,她皆会应允。
……
“我同师父说,同这一批游学的师弟师妹们一起出谷。”
“嗯。一路小心。”
“……你还不出谷游历吗?师弟师妹们已经回来好几拨了。外出游学是惯例,谷主也说过,放眼天外天,对技艺精进大有裨益。”
“头上的天还没看透,何敢张望外面的天呢。”
戚风看着顾惜墨,她却看着笔下的画纸,没分给他一丝目光。
“我不去了。”
他沉默半晌,突然沉声说了这么一句,语气里压抑的不满张牙舞爪、招之欲出。
她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含不解,“你师父不是说,外出于你或许是解除瓶颈的契机吗?”
可你又不同我一起!
他咽下了这句话,这句情境对了是打情骂俏、错了是无理取闹的话。何况,他也没这么粘腻,非得日日相对不可。
他只是在疑惑,他们真的相爱吗?在她没有挣脱他牵上她的手之后,除了称呼和距离体现出亲昵之外,他们相伴的时间几无变化,待恋情初定的喜悦消退后,他不禁自问——
她真的不是在习惯性地迁就曾经两小无猜的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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