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英雄末路(下)(第 3/4 页)
这心头的阴暗想法不好说出,又觉得自己这样想,怕也不是什么君子,心中默念道:“吾当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
正欲将心中刚才的阴暗想法说出的时候,御手道:“公子,不能再跑了,马要受不了了。”
车左压下心中的想法,左手持弓,又用手指夹住羽箭,说道:“公子勿忧,那些人射术不精,若不靠近必不能射中我等,且选一处宽阔地休息……”
御手将马车停在一处小土丘的高处,正是开阔的地方。
然而后面的那些人却也一样将马匹停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各自休息,让马匹啃食青草,并不急于冲来。
这里地势开阔,若只是停在这里,车左确信对面没有胆子前来,可不可能前方都是这样的开阔地。
离开了战车,他即便箭术精通,也不可能让公子朝如同庶人一样爬山涉水而逃。
且不说这有辱身份,便是进入山中,不辨东西,如何生存?这车上的四人都是贵族出身,哪里接受过怎么在山中生活的教育?
若不然,当年晋文公逃亡的时候,也不会去讨饭被野人扔了一顿土坷垃。
后面的那些小人,就像是一群追赶着牛马的苍蝇,怎么也赶不走、打不死。
警觉了许久,再次上路后没多久,就出事了。
那些人埋伏在前面,忽然来了一次齐射,然后上马就跑。
距离很远,车上的人倒是没有什么损失,可是马匹却被打伤了两匹,剩下的受了惊,车轮也被弄坏。
显然,这已经跑不了了,就算这些人都是自小受过军事训练的贵族,可没有了战车靠两条腿,怎么可能对抗那些如同马蝇一样叮一下就逃的小人?
他们的火枪在车左看来远远不如自己手中的弓箭,自己的拇指可以拉弓百次而不会流血,对面的火枪在自己拉弓百次的时间可能只能攒射六七次。
可是,他们打了就跑,打了就跑,这火枪确实很难打中人,但多来几次,谁知道会不会被打中?
再说没有了马车,狂奔下去,那还不是一样被追死?
公子朝反倒好像放开了,看着破裂的车轮,嘴角微翘道:“不逃了。”
他就在破损的马车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身边无镜不能自正,便问车左道:“衣正否?冠正否?剑正否?”
车左躬身道:“君子之直。”
公子朝跳下马车,迈步向前,与身边的车左道:“你先不要跟来。”
他迈步向前,对面的那些人立刻警惕起来,几个人骑马向后退了几步,剩余的人都下了马就在前面列阵,举起了黑乎乎的火枪,一动不动。
公子朝步行到几十步之内,大声道:“礼不下庶人,此言诚不我欺。我的车左四箭不伤你们性命,你们却仍紧逼?你们墨家说,德不永恒,随时而易,那么你们墨家的德,又是什么?”
他用的不是雅音,而是略带一些代地口音的赵语,他相信对面听得懂。
对面一个看起来很年轻,但应该是这群人头目的人喊道:“你的车左四箭不伤我们性命,可你们这些贵人却是蠹虫,夺走民众劳动的财富,使得天下多数的人困苦饥寒,民有三困。你们杀了百千万人,却只是不杀四人,于是你们便是君子?这君子若是这样好当,你们的君子,我们不当也罢。”
公子朝一怔,哑然失笑。
是啊,对面是墨家,自己又怎么能和他们讲道理?
他们无君无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第 3/4 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