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赵日天(第 4/4 页)

    “可这样一来——”卡卡忧虑地说，“北河四星便算是动乱开始了。”

    “北河四星已经动乱了！”

    “动乱……”卡卡咀嚼这两个字，“在此期间，请容许我作你的随从，略尽绵薄之力。我叫织亡。”

    一片沙漠。

    它似一幅画，画尽沙漠应有的飞沙走石，沙砾镶嵌在画中似颗颗明珠。卡卡跟在罗丝后头，脚被火热的沙砾烫的有些发疼。而罗丝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我心里的痛远胜过肉体。”罗丝说，“你其实不用跟着我，说句冒犯的话，你的战斗力派不上用场。”

    “但我至少可以给您背背行囊。”卡卡甩了甩提着的水壶，“罗丝大人，请用水。话说这是哪里？”

    “这里叫沙特大沙漠，里面有一座城堡。”

    “可我什么也没看见，除了沙子。”

    “有一座城堡，就在沙漠里，藏在凡人找不到的地方，一个有流影日柱天象的地方。”

    流影日柱——忽然乌云似是在策马奔腾，齐齐流往一个方向，明明是白天，却已经幽暗得似是浓浓黑夜；它们将艳红的太阳围拢，一圈又一圈，越来越密集壮大，仿佛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风暴；大沙漠深沉黑暗，飞沙滚滚，看不见远方；只有一道贯穿天地的巨大光柱，成为这片沙漠唯一的光明显亮来源。那道光柱，从太阳上笔直地射落，连接着黑暗的苍穹和昏黄的沙漠。

    “果真是流影日柱呢，城堡的入口在哪里？”卡卡问。

    “它的位置时刻在变。以前去双子城总有使者提前开启入口，而现在我们不请自来，入口便需要自己找了。你放心，我是一名侦探，我很快就可以破解双子城入口之谜。”

    卡卡看见罗丝蹲在地上画起立体函数，他的手指丝毫不怕烫地在沙砾里当成笔划动，他比划着乌云和日柱的方位，迅速地在立体函数的图像上写下坐标。可是他看起来对勾三股四弦五的运算并不流畅，立体函数竟算出了六个解。

    “有六个坐标。”罗丝忽然抬头说，他解了半小时，“只能一个个地试，要试六次，但是日柱的坐标时刻在变，这样试下去又要花费些时间。”

    “我是看不懂啦。”卡卡一脸茫然地说，“罗丝大人，这就叫函数吗？”他状似好奇地走到函数图像边。

    “你的脚，该死，别乱踩！”

    为时已晚，卡卡的脚已经把立体函数的一个变量阿尔法给踩没了。“啊，不好意思，罗丝大人，我没弄乱你的题吧？”

    罗丝忽然瞪大眼睛重新审视立体函数，“对了，是我多写了个阿尔法变量，你不懂函数却阴差阳错帮了我大忙，天助我也，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我解出来了，只有一个正解，只有一个坐标。”当日柱和它微弱的投影形成三十五度夹角时，罗丝的手伸进日柱里，日柱的光被他抓在手里然后分散，呈抛物线扎进沙漠深深的沙层里。忽然轰隆轰隆，流沙活了一样在流动，中心崩塌，露出一个漆黑不见底的深渊。

    卡卡跟着罗丝幻影移形跳进深渊。冰寒的气息连空气似乎都要冻结，底下渐渐地出现光辉，果真有一座几乎透明的白色堡垒冰一样坐落地底。城堡上空有爆裂法术像烟花一样自动燃放，烟花写出密密麻麻的“喜”字，似乎是大婚之中。

    卡卡落在城堡之外，看见入口是一条流动的冰河，冰河上一座桥，桥上落英缤纷，不间断地看见有宾客通过大桥进入城堡。城堡美轮美奂的不似人间，神秘地胜似天界。

    “你……你不是星际侦探罗丝大人吗？”负责迎宾的一个门神忽然喊，他快步走过来，“罗丝大人，您的眼睛……”

    “这个喜字是什么意思？”罗丝莫名其妙有些恼火地问，“谁要结婚？”

    门神战战兢兢地说：“是……是公子爷，男爵大人。”

    “大公爵的儿子倾罗绝？倾罗绝男爵？”罗丝愤怒地喊，“新娘是谁？”

    “是……是仲妃。”

    卡卡看见罗丝木然地僵直，就像窥见天大的不愿面对的秘密。“罗丝大人？”

    “天要绝北河四星吗？”罗丝转过头，卡卡惊讶地看见他独眼里滚动的泪水，“大公爵尸骨未寒，他的儿子却要在他辉煌的一生最后添上绿绿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