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泣巫神(第 4/4 页)

    魍魉挫败地垂头丧气：“我曾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就让两个星座互相征伐最终一起灰飞烟灭，可终究我的言辞还是说不过你。我懂了，你终究还是讨厌我的。可是——”他抬起熠熠生辉的眸子，“对抗无极流星雨群可不是你个人的权利，我也有资格去做，任何人都有资格。所以，我不是在跟着你，我是在做我自认为值得去做的事。”魍魉说着丢下卡卡率先幻影移形追逐破军，“我会先你一步完成壮举。”

    “狡猾的鼠辈！”卡卡按住心脏，立刻幻影移形。

    如果说破军星已经几乎被大海淹没，已经几乎被岩浆侵蚀，但至少还有一个地方未曾沦陷。卡卡在破军星的最高点见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那是一座高山耸起后堆砌成的圣殿，直插云霄，高不可数，卡卡看见两个巨大的金色大字在瓢泼大雨中闪光——拍枭。破军星的生还者们齐聚在拍枭圣殿，有人类，但更多的，是无穷无尽的拍拍熊。他们正怀着最后希望似的，殷切地注视圣殿入口，那里黑漆漆的一片，仿佛会忽然走出什么充满希望的神祗。

    忽然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卡卡不禁抬头，看见天空被撕裂开巨大的口子，黑色天幕朝大地倾轧，然后在满天星辰里，有一缕白光一闪而逝。那是——流星雨群正在聚集。

    卡卡手心里不由冒汗，仅仅是注视一眼无极流星雨群，就有一股彻底的无力感。耳边听见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那些拍拍熊举着他们泛红的手掌，朝圣似的对圣殿入口嘶吼。卡卡看见红色流云从圣殿之巅流下来，笼罩四方，抵抗压迫而来的流星雨群前兆。

    那么，破军在哪里？

    卡卡在拍拍熊里搜寻，却不见破军的影子。忽然人群一阵骚动，圣殿入口冲出一个人。是破军！他抱着一个睡美人冲出，站在制高点俯视所有人。卡卡远远打量那个睡美人，只看得见红色仙裙优雅柔美。卡卡不由猜测，那么所谓的碎碎时空命格，就在睡美人的身体里，就是她的命格？

    “这是你们的女神，拍拍熊们。”破军大声说，“是她在万万年前以全部的力量创造了你们的始祖，然后陷入沉睡直到现在。我已经知晓了她的一切，只有她的命格可以集结你们拍拍熊和北斗七星所有人类的原始命力，依靠这股团结之力，才能对抗无极流星雨群，才能避免北斗七星破灭。但是——要想得到她的命格，就必须杀死她。”

    卡卡立刻听见拍拍熊里出现骚动，自我派和决战派泾渭分明。

    “女神为我们而生，必然也愿意为我们而死。我们应该怀着无限的感激成全女神。”有拍拍熊说，“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女神死得其所，更加高尚。”

    “言下之意，你是想要杀死女神？”立刻有拍拍熊反对，激动地把一滩泥丢到对方脸上，“懦夫，这和弑母有何区别？”

    两派陷入激烈口角之争，而这时，卡卡看见天空上的流星雨群已经越发泛白即将爆发。破军呢？他在两派之间聆听。魍魉呢？他只抬头盯着越来越壮大的流星雨群。

    至此生死存亡之际，竟然还不能统一思想坚如钢铁吗？一群鼠辈。卡卡立刻提着不知火剑冲上高坡，冲到自我派中最先发表牺牲宣言的，一个叫熊拍非的拍拍熊面前。

    “你……你要做什么？”熊拍非吃惊地指着卡卡手里的不知火剑。

    “送你牺牲。”卡卡说着，一剑捅进熊拍非的胸膛，三煞立刻杀死了他。熊拍非的血溅到卡卡身上，他挥舞不知火剑对着震惊的拍拍熊们划出圆弧，“谁还想牺牲的？过来，我送他一程！”

    拍拍熊立刻群情激愤，卡卡视若无睹，直到听见破军厉声说：“卡卡，你能堵住他的口，却堵不住其他人自私的心。你不该杀死熊拍非，他只是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而已。”

    “他会害死所有人。”卡卡大声说，“民主诚可贵，信仰价更高。流星雨群随时可以一落而下，你们却还在踌躇不定，甚至丧心病狂地大谈牺牲论要杀死这样一个弱女子。破军，我鄙视你。”

    “鄙视我？”

    “你懦弱无能不学无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仅凭一身碾压北斗七星的力量就厚脸皮地以你的名字命名破军星，你不配。拍拍熊们尊你为主，把命运交到你手里，你却毫无主见，你更不配享有他们的信任。”

    破军震惊地无言以对，立刻又羞愧地低下头，“那我能怎么办？独裁霸道，力排众议一言九鼎，不容反对吗？可若是我选错了怎么办？”

    “纵然选错，也要把独裁进行到底，直到目标达成再恢复民主。你既然不知道如何选，那就让我来帮你。”卡卡转向鼓吹叫嚣牺牲论仅次于熊拍非的另一只拍拍熊，一个叫做熊拍绝的统领。

    “你……你要做——啊！”

    卡卡一剑洞穿他的胸膛，疯狂地像魔鬼一般，周围的拍拍熊立刻见鬼一样被镇住，纷纷远离卡卡。破军惊得无以复加，一咬牙，放下女神，杀生戒里吐出杀生剑，大喊：“我已决定，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对抗无极流星雨群，此一生若不能风光闪亮的活，那便轰轰烈烈的死，纵然输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为了家园！”

    “为了家园！”拍拍熊族在卡卡的震慑和破军的鼓舞下终于万众一心。

    魍魉忽然指着天空大喊：“来了！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