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你的父亲,驾鹤去了(第 3/4 页)
而袁姐,仿佛一直在就站在病房门外,一直竖起耳朵,凝神静听病房里的每一丝动静。谢晓兰话音刚落,她立即出现在我的身边,挽住我的胳膊,声音很低,但不容置疑,她说:“请跟我走吧!”
宛若梦境,我泪痕未干,我踏着科幻电影中的场景一般不断塌陷的花岗岩地面,和袁姐一起出现在四壁银光闪闪的电梯间。我记得袁姐递给我一张纸巾,我记得她似乎也在黯然垂泪。我记得她问我:“我叫司机送你回家?”
我摇头,可怜巴巴地说:“我能在楼下坐一会儿吗?”
袁姐不看我的眼睛,她点了点头:“可以。但是不要太晚。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我恐怕抽不出时间送你了。今天夜里,会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另外,我要提醒你,不管你能否联系上他,绝对不能向他透露任何与今晚有关的情况。他现在的情况非常危急,稍有分心,后果不堪设想。你必须答应我。”
这么长一段话,在电梯缓缓下降的过程中,在楼层数字不停变幻的背景里,双目红肿,泪眼婆娑的袁姐说得有条不紊。后来我知道,袁姐是省公安厅禁毒总队直属支队的警察,干缉毒警察已经十多年了,在“626”专案组,她的身份是李志诚的联络员。
我点头。
袁姐摇头。
我只得说:“好的。”
袁姐依然摇头。
我说:“是!我向你保证!”
袁姐这才轻轻点了点头。
电梯门打开之前,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是不向我的保证,而是向他……”她举手指了指头顶,意思是楼上病房里正濒临死亡的那位老人,“向他的承诺。”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说:“是!”
一楼到了。
袁姐目送我走出电梯。她说:“再见!”
我情不自禁地朝她微微鞠了一躬。
电梯门合上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进住院大楼前的小花园,如何在一条木质长椅上坐下,我只知道,我坐在这里,恰好可以仰望到我刚刚离开的那个病房的窗户。
我不知道自己在长椅上坐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夜色越来越深,凉气越来越足。人们都说医院是“阴气”十足的地方,我迷迷糊糊地想,那些逝去的人,如果他们有“灵魂”,恐怕他们的“灵魂”也不愿重返医院吧?这样一想,虽然我浑身瑟瑟发抖,却并不怎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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