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 4/4 页)
他们之间的鸿沟无法逾矩,他们根本不在一个世界,一个立场。如果她继续照着他安排的样子活着,她将一辈子受制于人,老死在他给她画下的,华而不实的圈子当中。
身居高位,景胜最烦的,就是这种不言不语的回馈。沉默总能最大化地煽动他的火气。
“你说话啊。”
“不跟我解释一下?”
景胜催促着,像只无形的手,把她往崖边推,她时刻会一脚踩空。
心灰意冷,筋疲力竭,于知乐磨了磨后槽牙:“没什么想说的。”
所有的对话,都应该在对等的情况下进行。
她什么都不想说。
“不说话?那我来说,你一声不响去见林有珩,对我而言就公平吗?”
“一直公平,一进门就说我不公平,我也想问这个问题,你对我就公平了?老子整天掏心窝子对你,讨好你,跟他妈弱智一样巴结你。我图你什么啊,于知乐,我图你什么?不过想你多看我一眼,多跟我笑一下,”
“你呢,你什么都比我重要!你想做的事比我重要!梦想比我重要!破镇子比我重要!或许在你看来,你前男友也比我重要!”
他语气越来越冲,说到这里,连自己都变得抓狂,是那种能掀翻屋顶的暴跳如雷:
“你说我不公平,对啊,我就这样,对不起,我不知道公平是什么,我只知道不公是弱者的借口。清醒点吧,很想出名?搞乐队?双宿双栖?那我告诉你,每年唱歌的那么多,你信不信,我一句话,你跟那个搞民谣的全部事业都会支离破碎!”
景胜死盯着于知乐,眼眶已经红了一圈,他真的不理解,完全不理解。他在质问,也在控诉:
“你想要的,我全都能给你。你干嘛啊,偏要自己来。于知乐,我发现我根本不懂你,我一点都不懂你,我活这么大没这么失败过,我从没见过你这种女人,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女人,我有病,我自作自受,你别这样看着我——”
陡然间,他注意到了女人的眼神。
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那锐利的,发冷的眼光,是拿刀一下接一下割心剜肝的疼,刻满了道别和陌生。
仿佛料见了什么,景胜心慌不已,腾地捉住她臂弯。拼尽全力,克制自己,把语气降到跟云一样轻,一样软,一样小心翼翼:
“小鱼干,”
“我们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吵架,我有我的工作,企业不是我一个人开的,陈坊这件事,是公司决定,我不能妥协。”
“你要是真想唱歌,我马上就跟二叔说,我立刻给他打电话,让他给你找人,给你包装,给你出专辑,给你开巡演,你想怎么玩怎么玩。其实当明星没你想象的那么风光,也很辛苦,你要真想搞这些,我不是不同意,我二叔有很多资源,你没必要自己折腾。”
“你别生气了,好好在我身边,行吗?”
最后一句,已是乞求的口吻。
“景胜,”于知乐叫他名字,一寸寸,把他的手指,剥离了自己手臂。
她找回了曾经能够碾压他的力气,仿佛他们初见时那样无情。她根本不认识他,所以也不留余地:
“我们分手吧。”
一句话,像重物哐啷直中脑后,景胜懵在原处,眼底全是无法接受的震颤。
慢慢的,景胜艰难找回了一点知觉,他再一次去拉于知乐,却被她轻巧避开。他张了张口,尝试发出那些快把他绞死的困惑和难过。
“别问了,”于知乐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她的不耐烦亦是决然:“没有原因,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