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番:菁绫之刑(一)(第 1/4 页)
菁绫之刑
零落枝头不落地,青丝簪瓣满头钗。梨花含默不自夸,世间哪物敢称白。
白,是天界最大的颜色,与冥界的昏暗和火红大相径庭。
在天界,云雾代替了凡瓦俗墙,将一户户修道之所分隔开来。薄丝缥缈的雾气却比瓦墙更坚厚,因为烟瘴千里使两户之间隔离得更远。
在处处皆白的天界里,这白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其中那个“九”不在气势恢弘处,却在偏静人稀的梨园里。或许因为人稀,宁静又给这“白”提了一等。
梨园有一点和冥界很像——时间无序。冥界乱的是时辰,无论阳间是昼是夜,黄泉路一脉永远都是夕阳,映得每个人的脸色都红了三分,亡魂也只有走到这里的时候才不像面色惨白的鬼。而梨园呢,它乱的是季节,管它人间春夏秋冬,梨园永远都在落梨花。梨花簇簇开放,一望便是满园的春色,可梨花又零落无止,远些看,像是初冬的雪絮纷飞。
菁华很想念冥界。
最开始的新奇与憧憬已经散去了一半,她开始想念冥界了。心里这种变化有三个原因:天界着实无趣,醇凉着实无趣,而他……也着实是看不到她的。
先讲天界。飞升之前,人人都觉得天界是何等至高无上的地方,可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的人大多关起门户,各修各的道、各炼各的药,非大事不聚首,好像根本无心去管六界事,起码和陆判爹爹相比差得远了。陆判爹爹向来生死簿不离手,每日都要审判千万亡魂,如此比来,天界的人倒像是敷衍了事。
菁华不知道,天界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严管三界。
再说醇凉,这人活得太奇怪了些,她把一坛坛酒埋进土里,等人间的四季流转过两次,再将它们一坛坛启出,然后酿下新一批的酒。
这就是她做的所有事。
这有什么意思,菁华倚在树旁暗想。
菁华抱膝,俯视着人间的瞬息万变,她总是很想念冥界,那儿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亡魂轮回,每缕亡魂都有自己的故事,听他们随口讲上几句便有趣至极。陆判爹爹总是找一些蜘蛛蝎子的亡魂来吓她,唉,真想念那个红胡子老头,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而梨园只有她和醇凉两人,醇凉又不常跟她说话,也不常使唤她干活,酿酒这种事还是自己下手有准,而且醇凉不喜欢把她当婢子一样使唤。
醇凉以为自己如此宽待菁华很是妥当,可菁华蔫得像没有阳光照拂的花卉,醇凉终于理解了她的百无聊赖,在她面前放下一把相思茴和一把细金剪刀。
菁华慢腾腾握住剪子,开始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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