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施威布德,干犯天和(第 2/4 页)
虽说不至于像历史上一样,掏空内廷,挪用军费九十万两,再顺便抄了张居正的家,办得风风光。
但李太后还活着呢,朱翊钧的这些弟弟妹妹婚事不好太过马虎,一个看得过去的规制还是要保障的
内廷今年的预算,差不多都掏出去了,只能“下次一定”了。
潞王落后半个身位,亦步亦趋跟在皇帝身侧,躬身听训。
待皇帝说完,潞王才小心翼翼接话:“陛下,臣弟不求多少叚疋珠宝,实在近日元阳躁动,垂涎美……”
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五指带风,结结实实拍在后脑勺!
“自污自污!污个鸟蛋!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朱翊钧拎着潞王后劲的衣领,骂骂咧咧,“你这愚痴模样,朕失心疯了来猜忌你!”
李太后早早被请去西苑养老,在将儿子的教育之事托付给朝臣后,潞王平稳地度过了叛逆期。
当然,矫枉总是容易过正。
不知道是谁的功劳,潞王现在谨小慎微的作派,都快赶上楚藩了。
整日出宫调戏民女,邀约纨绔赌斗。
这才十三岁,就开始未雨绸缪,奏请之国就藩了!
对此,跟在身后的申时行等大臣,目不斜视,神态自若地提醒道:“陛下,注意仪态。”
朱翊钧冷哼一声,才给潞王衣领撒开。
潞王尴尬地理了理后脖颈,唯唯诺诺:“陛下教训得是,教训得是。”
等皇帝神色略有舒缓,他才苦笑一声,压低声音解释道:“陛下,不是臣弟恐惧兄长,实在是去年刘应节谋逆,拿臣弟作幌子,简直害人不浅!”
潞王到底年纪还小,见皇帝念着兄弟之情,心中委屈,干脆将心中为难一一道来。
自刘应节事之后,朝臣隔三差五来敲打他。
这就罢了,儒生们好歹讲道理,在他答应出宫后,也收敛了不少。
最闹心的是,总有勋贵子弟邀他驾乘驴车,禁军侍卫意欲传授他斧法,太监老是半夜凑到床前,趁着他迷迷糊糊的时候,问他是不是准备举大计,大家都愿意紧跟潞王。
事后还总能在锦衣卫、东厂看到这些人。
这般鸡飞狗跳,想着早点之国就藩,去封地过安生日子,实在是人之常情了。
潞王拱手作揖,满脸苦涩。
朱翊钧听罢,偏过头瞥了张宏、申时行这些人一眼,张嘴欲言。
又见得这几人满脸无辜的赔笑,话到嘴边,愣是没说出来。
朱翊钧沉默片刻,无奈地摇了摇头,放缓语气,安抚潞王:“不住宫里就消停了,朝臣还是明事理的,别的人也不至于上门找事。”
潞王闻言,自然是千恩万谢。
甚至不忘跟申时行、张宏等人赔笑拱手。
“别听你那些近臣的话,整天搞些虚头巴脑的事。”
朱翊钧颇有些语重心长:“你现在还小,有时间有精力,多跟李诚铭学学,去做点喜欢的事。”
“别以为你的名声不重要,日后自己当家了,你这个亲王是什么模样,潞藩这一支就是什么模样,朕不想在御史的弹章上看到潞王二字。”
虽说如今削减宗禄,但潞藩离七世斩为庶民还远,再削减也不妨碍亲王享福。
富贵闲人,演着演着就真坏了,不如跟李诚铭一样,培养些正当爱好,安心养老。
潞王偷偷打量皇帝的神色,见自家兄长确是真心实意,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臣弟受教了。”他连忙表态,“等诚铭表兄伤愈,臣弟便邀表兄过府,同学同习。”
朱翊钧愣了愣,好奇问道:“李诚铭最近不是与邓绍煜在摆弄墨家机关么?怎么?夹手指了?”
他并没有要求李诚铭这些近亲勋贵子弟必须做什么。
只是强行要求其修习数、工课程,以及严格禁绝不良爱好之后,这些勋贵子弟自然而然就开始发散好奇心,鼓捣一些没什么用处但有趣的事情。
潞王闻言一脸茫然,显然也不太清楚。
朱翊钧又转过头朝张宏投去问询的目光。
“陛下,李校尉跟定远侯世子,前些日子钻研机关时,不慎火药加多了,不慎被溅出的铁片划伤了肩膀。”
答话的是李进。
他跟李诚铭好歹是堂叔侄,对这些事反而比张宏清楚一点。
朱翊钧皱了皱眉头,难怪这小子最近没见人影:“人没事吧?”
李进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解释道:“陛下,医者去看过了,无甚大碍,只是烧了作坊,吓走两名工匠。”
为了不挨李太后的骂,李诚铭还特意嘱咐别跟宫里说。
奈何现在皇帝当面问起来了。
朱翊钧缓缓点了点头,旋即追问道:“他们怎么玩上火器了?”
李进顿了顿,斟酌着如何解释。
片刻后,他才解释道:“回禀陛下,并非是火器。”
“此前刘学者坚持,‘力,形之所以奋’的观点,但近年以来,又觉得颇有矛盾之处,便托了李校尉跟定远侯世子,做了几项实验。”
朱翊钧下意识自鼻腔中嗯了一声。
这事他当然知道怎么回事。
所谓“力,形之所以奋”是墨子的说法,也是刘顿开当年总结规律的根基之一——物体本身是静止的,只有受到力之后,才会有所动作。
这当然不对。
但朱翊钧没有去自鸣得意地去给刘顿开科普什么叫匀速直线运动。
所谓科学,乃是相对真理的演进,自我纠错本就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在吸纳西洋学识后,刘顿开可谓学贯中外。
如今似乎已经意识到其中隐隐的不对了。
“做完实验后,李校尉不知受了什么启发,整日念叨着‘动力’云云,买下一处作坊,摆弄水车等机关。”
“上月,有工匠献策,说观阅兵火器,以及当年万户之事有感,火药未尝不能为‘动力’。”
“于是,李校尉便寻上定远侯世子,意图用火药驱动机关……”
后面的事,自然不必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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