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第 3/4 页)
「大哥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好。」
小道士往回走,拐弯前,驻足、转身、回头,看见谭文彬所坐的轮椅居然已来到了露台边缘,露台四周有栏杆,但只有上中两根,成年人从最下面缩滑一下,就能很轻易地完成跳楼。
而这时,轮椅上的人正在努力抖动着身子,脑袋一点点向下滑落。
小道士马上折返跑回来,一只手抓住谭文彬的衣领子另一只手拉动轮椅向后。
再次推回露台中央后,小道士先是舒了口气,然后疯狂倒吸凉气,双手被冻得更痛了,尤其是那只刚刚抓住谭文彬的衣服的手。
忽然间,小道士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瞪大眼,看着谭文彬。
「你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已经—
「我没死。」
「没死?」小道士伸手去摸口袋,摸了个空,他外面的那件道袍遗落在了水洞里,符纸也在那儿。
谭文彬反问道:「你觉得我刚刚想干什么?」
小道士:「你想自杀?」
谭文彬:「死了还怎么自杀。」
小道士:「对,没错,但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谭文彬:「渐冻症。」
小道士:「啊?好像——*好像以前在广播里听过。」
谭文彬:「你叫什么名字?」
小道士:「陈靖。」
谭文彬:「陪我聊会儿天?」
小道士面露难色。
谭文彬目光看向栏杆处,目光逐渐灰败,像是死志复燃。
「我去和我外公外婆说一声,我是出去上厕所的,太久不回去他们担心,说一声我再出来?」
「好,我等你。」
陈靖跑开了。
过了会儿,他又跑了回来,手里端着杯热水。
「给,你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好。」
陈靖在旁边坐下。
谭文彬抿了口水,问道:「你和你外公外婆关系很好?」
「嗯,我小时候是他们带大的。」
「你父亲呢?」
「我父亲是个道土,也是我的师父,他不喜欢我喊他父亲,只让我称呼师父。」
陈靖没什么提防心,外加道观里的生活太过单调,近乎与世隔绝,所以他的倾诉欲很强。
谭文彬都没怎么故意套话,陈靖自己就跟竹筒倒豆子般,把从小到大的人与事,能交代的都交代了。
不过,他省略了宗门阵法以及修行方面的一些事,倒不是他想藏私,而是他觉得把这些事告诉谭文彬不合适,可能会给谭文彬带来麻烦。
他越讲越开心,脸上的笑容也在越来越灿烂。
谭文彬只在关键节点,给予恰到好处的附和,继续烘托他的说话兴致。
终于,他讲完了,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星空,眼里似有光:「多么希望,
外公的病能好转啊。」
谭文彬:「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至少你和你外公,都没遗憾了,不是么?」
「没错,谢谢你,大哥哥,哦,都忘了问大哥哥你怎么称呼了。」
「谭文彬。」
「谭大哥?」
「叫彬哥吧。」
「好的,彬彬哥。」
听到这声称呼,谭文彬不自觉地笑了。
平日里,只有小远哥会喊自己「彬彬哥」。
事实上,从刚接触时,谭文彬就察觉到,这小道士与小远哥很像,尤其是这笑容。
记得有段时间,小远哥很喜欢使用这款笑容。
只不过,小远哥那笑是演的,这少年是自然自发的真情流露。
毕竟,不是每个少年都叫「小远哥」。
或许,这也是小远哥让自己过来负责接触任务的原因吧。
小远哥不喜欢小孩子,尤其是这种和自己像的。
现在,谭文彬的接触任务算是已经完成了,原定的确认目标就三个。
第一个是小道士的实力,小道土是入门了的,会点道法也打磨过基本功,但未曾有过实践,要不然自己如今这个状况,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给他糊弄过去。
第二个是小道士与那道长的关系,目前来看,二人虽是父子,但关系绑定并不深刻。
谭文彬有种感觉,他们父子关系近期应该遭遇过比较大的破裂。
因为小道士每次提到他师父时,一开始都是兴致很高,但次次都是聊到一半,语气就出现了低落,这是新鲜伤口在隐隐作痛。
第三个就是小道士的品性,这很关键,
小道士的身份,肯定会被自己等人加以利用的,品性不好的话,用完就丢,
没有负罪感;品性好的,那就得考虑有始有终,将他在这场风波中保下来。
陈靖:「啊,一不小心聊到这么晚了,彬彬哥,我推你回去吧?」
「好。」
谭文彬将一张封禁符,贴在了轮椅上,以毯子盖住。
陈靖将袖口卷在手心,再次伸手去推轮椅,原本一层布不可能有什么效果,
但这次,陈靖却惊讶的发现,没先前那般冷了。
「彬彬哥,你的病情好转了!」
「你的功劳,和你聊天后,让我心情愉悦。」
「那我要多和我外公说说话,不过,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一天里清醒的时间很少。」
「他能感受到你在身边陪伴着他。」
推到病房门口时,陈靖有些异道:「这间病房我来过,之前有个好高的大哥哥买了好多馒头,还送了我好几个。」
「他是我朋友,叫骡子。」
「姓罗么?」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你还得忙前忙后照顾病人呢。」
「彬彬哥,你也早点休息,想聊天的话叫我,尤其是去露台。」
「好,一定。」
陈靖走后,阴萌过来将病房门关闭。
阴萌:「果然,这世上就没有你搞不定的人,哪怕自己都快变成鬼了。」
谭文彬:「不错的孩子,像刚认识的小远哥。」
阴萌:「听起来———有点吓人。」」
谭文彬:「刚开始的小远哥挺温暖的,在我爸拿皮带抽我的间隙,他还顺便帮我写完了作业和卷子。」
阴萌:「反正拿主意的是你们。」
谭文彬:「错,我只负责提建议,拿主意的是小远哥,但我觉得,这孩子应该要保下来。」
陈靖回到病房后,先给陪床睡着的外婆盖上被子,又拿起毛巾,将病床上外公嘴角流出的口水轻轻擦拭干净。
全都确认一遍后,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一会儿看看外公一会儿看看外婆,脑子里,全是当初一起生活时的美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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