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第 2/4 页)
自从新雕像被摆上去后,童子没事做就喜欢降临到那身上,家里厨房隔壁到夜里,经常会传出「吧唧吧唧」的声响。
那间小屋是摆了供桌,但原本墙壁两侧是钉上长条木板的,方便每个神佛画像下面都可以摆供奉。
因此,李三江每天早上进小房间拜香时,第一件事都是把不知道又跑到哪个神佛画像下的童子雕像挪回原位,再弯腰,把总是掉落下供桌的俩丑不拉几瞧不出是什么玩意儿的木头人捡起。
为此,李三江还在吃早饭时特意问过,谁闲着没事干天天跑那里去乱摆东西,想玩玩具他出钱去张小卖部买去。
说白了,李追远这是拿龙王门庭的格局为童子搭桥,这是官将首自诞生起,无论是阴神还是战童,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待遇。
见老僧摆正了他的姿态,李追远也就坐了下来。
少年眼角余光扫过老僧指尖,那手纹密麻且深刻,是常用那金属丝线导致的。
自己不单独进屋是对的,天知道里头藏有多少根这种金属线,他真犯不着进去冒险。
「当年施主您母亲请贫僧出手为您治病,可惜,贫僧道行浅薄,虽已尽力却依旧失败。」
李追远再次举起手,这是打算命令润生和林书友再次出手。
老僧双目一滞,马上再次开口道:
「是施主您情况特殊,没有心魔可镇压,本就无病,贫僧又怎能治病?」
李追远的手,继续挥下。
老僧张开双臂:「等一下!是贫僧动了欲念,实在是爱才惜才,施主天生六根清净,
俗尘不染,正是我佛宗汲汲以求之灵童,贫僧见到施主时,就想将施主收入门下,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为我佛宗增辉!」
李追远挥下去的手,在最后时刻,收起握拳。
老僧长长舒了口气。
他是预想到了可能会有今天,但这「今天」并不是以这种方式展开,他忌惮李兰的身份,就算当初做的手段被发现了进行事后追究,也该是官面上的压力,可现如今摆在自己面前的,是来自江湖的压迫。
他更愿意与前者打交道,因为前者会讲规矩,而后者就是规矩。
李追远:「尸鬼锁魂阵,也是出于爱才惜才。」
老僧闻言,面露惊恐,对方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这只是他当年想着帮其分解出心魔后,预备着的控制手段,却因根本无心魔可分,也就做了无用功。
按理说,这是一次失败的算计,可对方却能如此清楚。
老僧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宗对灵童,一直都有管束措施,这是怕灵童在承习佛法时心生歪堕,留此禁制,是为将其拉回正途。
贫僧当初之所以这般做,也是因为一眼就将您视为灵童,故而——」
「所以,我还得谢谢你?」
「贫僧不敢,贫僧不敢!」老僧似是做了某种决断,「因贫僧当日所犯之错,才有今日所受之果。施主所欲何为,贫僧都将坦然承受!」
「这件事本来是可以谈的,但现在,谈不了了,我给了你们机会,是你们没有珍惜。
再说了,就算我真决定不追究了,你们也落不下什么好了。」
「施主此言何意?」
李追远扭头看向那座大香炉,烤鱼的味道已经弥漫:「知道今日有事了,对吧?」
养鱼培灵,用以占下吉凶,本就不算什么稀罕事,民间很多地方也都有这种习俗,并不只是为了观赏。
老僧了几下嘴唇,最终还是点头道:
「是,庙小风大,前些日子就开始呼呼的刮,该死的死,该裂的裂,凶兆大劫,几乎明示。」
偶尔一件事物发生异状尚能含糊解释,集体出现征兆,那就是板上钉钉了。
这种大应劫数,不能靠纯躲,越躲只能让事情变得越发不可收拾,最理智的方式,就是主动应劫,这亦是佛门各宗对劫数的传统态度。
李追远:「你没料到,会是由我来成为你们的大劫。」
老僧面露苦涩:「确实,贫僧———道行浅薄。」”
李追远:「你被骗了。」
老僧:「什么——」
李追远左手摊开,一缕业火凝聚而出,向前一推。
黑色的业火附着到了那幅画上,老僧虽不能看见,却也能感知到这幅画沾惹到了可怕东西,马上松手让其落下。
伴随着业火的焚烧,这幅画上出现了一道道龟裂,最后,变得像是有人持刀疯狂刮刻过一般。
老僧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这意味着,劫数早就有明晰所指,可这幅画却被人做过手脚,进行了遮掩。
李追远:「你年纪大了,这点可以看出来,但你的声音没有变化,这是一个破绽,音容相貌,声音随着年龄增长,也是会跟着改变的。」
老僧身体开始颤抖。
李追远:「还有,你说话太文约约的了,人到了一定年纪,是会丧失一些学习能力的,也懒得改变,当初的你还喜欢引用‘用你们的中原的话来说」,再看看你现在-语言习惯融入得多好,难不成这些年其它事都懒得做了,专注上语文课?」
老僧有些绝望地看着李追远。
李追远:「当年就能布置户鬼锁魂阵的人,现在连这点占下天机都参不透,你出来时看见我的第一反应是觉得我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我的模样,你在想着东西,而不是在搜寻记忆。」
老僧身形颓然,坦诚道:
「师父这些年不知多少次,曾指着这幅画说,未能将此灵童收入门下,乃他毕生大憾。
如若不是您母亲身份特殊,师父不敢造次,否则,您应该会成为我的师弟,会称呼我为师兄,我将毫无保留地宠你保护你,师父定然也是一样。」
李追远摇摇头:「没瞧出来你们这里有这种氛围。」
老僧:「这是真的。」
李追远指了指坐在自己身前的老僧:「你师父自己躲了,让你伪装成他的模样为他挡劫,这叫来自师父的慈爱?」
李追远又指了指哑巴和小和尚:「你作为师兄,知道自己被师父推出来挡劫,就将两个师弟一个弄哑一个浸泡,这叫你这个师兄的宠溺?」
老僧张开嘴,冷汗流淌。
李追远:「你只是与我接触后,发现我对你的杀意并不是那么浓烈,所以才想着借杆子上爬,把我那个母亲拉出来的同时再打一打温情牌。
不要在我面前演,演不好的。
其实,自我入门起,感受到的你那满满的求生欲,就是你代替师父身份的最大破绽。」
老僧:「我想活着,真的,我只是想活着,我不觉得自己有错!」
李追远:「我是来上门讨要个说法的,如你所感,我的杀意并不是那么强烈。但目前看来,就算不用我出手,你们也活不下去了。」
老僧:「不,只要您能高抬贵———”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体就僵住了,紧接着,双目开始泛红,神情变得扭曲,似要起某种变化。
他被提前下了禁制,现在就要发作了。
李追远即刻起身,左手向下一甩,铜钱剑入手,对其眉心直接抽去。
「啪!」
刹那间,白烟升腾,老僧的面皮开始脱落,露出了一个中年人形象。
他眼里的红色被铜钱剑挥发,扭曲的面容也渐恢平静。
「没想到师父他居然这般狠心,谢谢你,愿意救我———」
「我没想救你,也救不了你,你师父给你种粥的东西,根本就没法解,你肯定会死。
像是为了验证自丫所说的话一样,李追远挪开了置于他额头上的铜钱剑。
「啊!!!」
他的眼眸再次被红色覆盖,面容扭曲更甚,同时四肢如充气般不断膨胀,像是谭文彬用御鬼术时的情景。
但谭文彬的御鬼术是可控的,彬彬自丫就算控制不了那俩干儿子也不会把干爹胀死。
似前这位,则完全是故意香着不可控去的,要么疯魔,要么爆体。
李追远:「你看,我没说错吧,你师父就没想让你—你们活。」
哑巴的身体一阵抽搐,身上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凌厉,似神也充斥起红色,不再有自丫思维。
小和尚的脸干脆就融化了,露出了一张苍老的老妪面容,发出凄厉的叫声,流露出对血食的渴望。
当初那个老僧在一个粥属小单位里,里头摆放着不少当作文物的法器,只是那个小单位早就被摘牌了。
因此,原本想要找到他们,其实挺难的。
李追远一直想打的那个号码,是李兰办公室的电话,李兰该能找到他的位置。
但这件事,因为太爷的加入,变得简单了,因为太爷被那群僵尸在梦中折腾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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