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第 2/4 页)
将军是否出手阻止,并不重要,因为只要他还存在,那这里就还是属于他的瘴,咒力无法脱离这里的环境,至多也就溢散出去一丝。
而现在,真的积累了太多太多了。
李追远看向这黑色漩涡时,都能感到一种心惊。
一旦如此庞大浓郁的咒力失去约束,彻底爆发下去,那倒霉的,绝不仅仅是那三家。
把那三家阖族上下全砍三遍头,都消受不起这么多。
更可能的是,咒力反噬到下咒者身上,这些当年为镇压邪祟而献身的正道人士,在咒怨作用下,会泯灭一切自我,化作一头头步入疯魔的可怕邪祟。
他们会冲出去,大开杀戒,酿造出一场更为可怕的灾祸。
李追远不由看向主台上,还在奋力挥舞令旗的解姓男子。
他对解姓男子要报仇,没什么意见。
但你的活儿,能不能别干得那么糙?
要是自己来做的话,他会根据将军消亡的具体时间,再决定动手的时机,以此来掌握好火候。
就算迫不及待地想要复仇,不想再等下去了,那也会研究一个法子,更好地将咒力给输送出去,而不是完全累积在这儿,像吹气球那样越吹越大。
总之,少年会确保那三家死得差不多,只留一点杂鱼,在咒术余波作用下,过得生不如死的凄惨生活以供自己以后闲暇无聊时欣赏取乐。
李追远注视着解姓男子的眼眶。
这些,到底是你做不到,还是说,压根不是你想要的?
他是眼瞎了,但李追远不信,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埋了多大的一颗雷,而且今天,居然还在继续。
难道,你想要的,是彻底毁灭?
要毁灭的,不仅是那三家,还有曾经先祖用牺牲保护下来的这一方太平。
你觉得那是傻,那是蠢,那是不值得,你就是想用一场浩劫,来将一切颠覆?
李追远觉得,这才应该是解姓男子真正的想法,也能解释将军看他时的眼神。
李追远再次环视四周还在结印的众人,所以,将军应该也是觉得很可笑与无奈吧。
他曾经想离开这三重天镇压,为方圆降下一场独属于他的灾乱,但他被镇压了。
而当年镇压他的人,此刻却在预备制造着一场不逊于他的新天灾。
新天灾什么时候发生,取决于他何时消亡。
他本人……居然成为了这场浩劫的阻止者。
李追远左手开始在桌案上轻敲,右手摇晃着现实里并不存在的酒杯。
少年的脑子里,开始快速梳理起整个事情的脉络。
自己的第四浪,应该是要来解决这场灾祸。
目前来看,将军虽然快消亡了,但毕竟还存在,所以也符合第四浪原本该到达的时间。
而熊善,他其实一开始,就领悟错了他这一浪的意图。
他以为江水让他来封印将军,他还差点就成功了,可问题是,以将军现如今的状态,再承受一记额外封印,怕是就直接加速消亡了。
然后,这里的火药桶就会被点燃,直接炸开。
甚至,说不定他上次的差点成功,也是将军的故意放水。
因为很明显,将军能透过熊善制作的稻草人,看见真正的自己。
甚至,认出了自己的传承身份。
熊善所擅长的辰州符伪装,在将军眼里形同虚设。
将军是要死了,但一部分威能以及见识,还在。
站在将军的角度,他可能不会去推动,但似乎,也不介意,这颗雷,爆一下。
纯当是为自己的葬礼,放一场盛大的烟花。
他是和曾经镇压自己的龙王以及正道人士惺惺相惜互相认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一个大邪物,被感化了变得心系天下苍生了。
此时,解姓男子停止了令旗挥舞,他嘴角带着笑。
下方,所有人也都停止结印下咒。
渐渐的,原本聚集在空中又变大一圈的咒力漩涡,开始分散,重新回落到下方每个人身上。
他们开始重新变得不可直视,而且比先前,更不可直视。
李追远坐正了身子,他的视野禁区,又大面积出现了。
解姓男子消失了。
李追远也顺势结束走阴。
主台上,他看见解姓男子站在阴萌面前,正在对阴萌诉说着什么。
阴萌先前的走阴很快就结束了,所以她没能看见解姓男子先前的所作所为。
当然,李追远怀疑,阴萌就算看见了,她大概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解姓男子先将家族苦难诉说了一通,李追远听力好,全程听到了对话,从中得知他的名字叫解顺安,一个很好懂的名字。
最后,解顺安对阴萌问道:“你说,我该不该报复他们?”
阴萌没回答,只是警惕地看着他。
解姓男子再次笑了笑,似乎他也没打算要什么回答,只是见这次来了客人,也想着聊几句。
这是将军请来的客人,他无权处置,否则会惹怒将军,因为理论上来说,他也只是将军的客人之一。
但很快,就不是了。
解顺安抱起那一套将军铠甲,大笑着离开了,他的行为动作,显得很是浮夸,但结合他正在做的事,反倒显得低调了。
李追远规规矩矩地坐在原位,之前不懂,还疑惑为什么不可直视,现在懂了,看他们就相当于普通人凝视将引爆的火药桶一样,凑上去,就可能被引火烧身灰飞烟灭。
宴会结束。
外头的赶尸人队伍重新进场,开始载客离开。
这会儿,应该担心一下自己的离场问题。
要是真有一队本地赶尸人来接自己,那自己坐上竹杠后,会不会被送去他们窝?
想象着自己站在一大群不可直视者中间,这画面,还真是有些无解。
这时,李追远看见一个宦官走到自己面前,对着自己指了指。
嗯?不先送后头的客人离开么?
随即,李追远听到了谭文彬和润生的脚步。
他们在自己身后,下蹲。
李追远闭着眼转身,先将稻草人摆上去,然后自己牵着润生的衣服。
身侧,还听到了熊善和梨花的脚步,以及孩子的轻声呢喃。
好像有些过于顺利了,顺利得像是这位公公被塞了红包一样。
所以,的确是这样,这里的所有伥,都保留着比较大程度的自我意识。
“小远哥,我们的计划安排……”
下山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站着一位宦官或者侍女。
行进至一处拐角时,润生抽出两根香,点燃,往地上一插。
旁边的侍女和宦官,马上跑过来蹲下,开始吸。
按照谭文彬的计划,李追远趁机快速离开队伍,跳下了拐角处的一个坑,其实这里是悬崖的一侧,正好有个凹槽。
李追远刚落地,就听到了上方有东西坠落的声音,他马上转身探出手,将一个襁褓接住。
这对爹妈,胆子可真大,孩子真是说丢就丢。
不过,李追远也清楚,那是熊善和谭文彬达成了协议,因为己方还有两个人需要接。
李追远就这样抱着孩子,在这处凹槽里坐着。
等了一会儿,上方又有一个人滑落下来,正是林书友。
“小远哥!”
林书友见到李追远,可谓喜极而泣,正欲走上来诉说这段时间的紧张与焦虑,结果一个襁褓就被丢了过来,林书友只能先伸手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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