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第 2/4 页)
李追远从铜镜里,看见了他,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镜中,仿佛是自己,在那里脚不沾地被抬着走。
这么凶。
这是李追远的第一反应。
自己只是想通过铜镜一眼它,可它,却以这种方式,想要将自己「带走」。
还有一种更可怕的可能,那就是「它」是无意的,你主动去看它,沾惹上它,那就自然而然地会跟它离开。
镜中那个「自己」,并不是自己,却是将来的自己,这就是民间故事中的,把人的魂给勾走。
李追远马上一咬舌尖,强行迫使自己闭眼。
心中默念《地藏王菩萨经》,意识进入空灵。
他的眼耳口鼻处,全都开始溢出鲜血,模样疹人。
哪怕是上次和那头猪交手,少年也只是受了些伤,远没有现在只是「一眼」就如此狼狈。
润生察觉到了小远的异常,他没抬头,却看见视线中的地面,有鲜血落下。
刹那间,润生就准备起身全开气门与对方拼了。
但他发现小远握着黄纸的那只手,却一直压在自己的黄河铲上。
润生咬了咬牙,忍住了。
赶尸队伍行进过来,先围绕着李追远、润生和下方的谭文彬绕了一圈,
然后又去了右侧,在妇人那里绕了一圈。
许是见都是「客栈」,却无「客」可带,他们就慢慢朝上走,又回到了小路上。
调整好方向后,继续前进。
斜坡下的大家都低着头,不知道他们具体走到哪里,但能通过铃铛声的由近及远来进行判断。
等铃铛声彻底消失听不见后,像是原本被抽干的空气再次回流。
所有人心里都长舒了一口气,汗水涌出。
李追远:「安全了。」
「小远?」润生马上查看少年的情况。
「我没事,问题不大。」李追远觉得自己脸上黏黏的,脑袋也有些发晕好在火车上休息够久,先前路上他也注意养精蓄锐,目前的状况,糟是有点糟,但也不算太糟要是自己筋疲力尽,濒临透支时,来这么一出,怕是真可以抽出时间去学《二泉映月》了。
谭文彬手脚并用地爬了上来,从润生手里接过水瓶和毛巾,开始帮小远擦拭清洗脸上的血渍。
润生则拿起黄河铲,站起身,面朝妇人,保持警惕。
妇人收起了白布和供品,沾血的饼干被她吃进嘴里。
都收拾好后,妇人抱着孩子,背起行囊,站起身,看了过来。
她侧了侧身,似是本想说些什么,但视线避开润生的遮挡看见后头正在脸上擦血的少年后,眼晴瞪起:
「你居然看了它!」
李追远听到了,但没急着做反应,继续让彬彬给自己擦拭。
妇人左手抱着孩子,右手从强里,抽出了一把短而精悍的黑色小斧,
对润生说道:
「他被勾走了,现在得杀了他!」
润生举起黄河铲,身上衣服一鼓一鼓,准备开打。
他压根就没去考虑女人所说的话。
「啪味.」
谭文彬打开了一罐饮料,但因先前的抖动,饮料从罐子里溢出,他先挪开等了一会儿,再递给小远。
李追远接过饮料,喝了几大口,这才重新站起身。
妇人见少年这个举动,疑惑更甚,但她还是收起了斧头,将其重新塞入强裸中。
「你居然没被勾走。」
李追远说道:「你不是汪家的人。’
她要是汪家的人,刚刚为什么不命令那些汪家的人一起跑?她分明有能力,去救下他们,但她并未这么做。
妇人摇摇头:「我的身份,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李追远莫名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妇人继续道:「出门在外,切莫沾惹无端是非,这里近期不是太平地你们且走吧。」
谭文彬舔了舔嘴唇,他觉得这女人抢了自己以往的台词。
李追远问道:「你是要去梅岭镇么,桃花村?」
妇人开始往坡上走,头也不回地说道:「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不好玩,
会丢命。」
李追远:「那你为什么还要去?」
妇人:「我是不得不去,你不一样。」
「要是我也是不得不去呢?」
「呵,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们随意。”
谭文彬小声道:「这女人口气好嚣张。’
李追远不置可否,润生收拾好供桌后,三人也爬上斜坡,来到小路上。
妇人这会儿已经折返,重新回到院子里。
她一脚端开屋门,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老夫妻俩被她一个提一个端,全都从屋里赶到院子。
尤其是那老太婆,脸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鞋印。
先前本来都没事的,就是因为这老太婆多喊了一嗓子「还有五个人没上路」,这才导致新一轮异变差点发生。
也难怪妇人会生气,五个人,去除少年那伙三人,老太婆连自己强裸中的儿子,也算了一个人丁。
当妈的,最见不得谁敢伤害自己孩子。
老夫妻哭天抢地,似是不明所以,不停求饶喊疼。
李追远对谭文彬和润生道:「进屋里仔细查看一下。」
谭文彬先行一步,润生有些迟疑,他不敢把小远一个人留在院子里面对这个妇人。
妇人先前拿出小斧时,那股凌厉的气息,甚至能刺得他气门生疼,这绝对是一个高手。
「她目前不会伤害我们,润生哥,去里面好好翻箱倒柜查一下。」
「好。」润生还是选择听从小远的话,不过,在经过妇人身边时,他还是用目光瞪了一下她。
妇人对老夫妻俩又是一人一脚,将他们踢翻在地,随即目光挑畔地看向李追远,还主动向李追远一连走了好几步。
李追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最后还是妇人自己停下脚步,问道:「这可不像你,先前车上我给孩子喂奶时,你都在怀疑我仔细盯着在看,现在怎么又这么放心我了?」
「相互的。」
妇人不是汪家人,这一点目前可以确定。
她掐孩子,让孩子哭,其实是在很隐晦地提醒自己。
为什么是隐晦?
因为她懒得直言,她想看汪家人死,至于自己三人死不死,她也没太大执念,听得懂暗示就跑,没听懂就跟着一起抬尸去。
大概,她之所以会掐孩子让孩子哭一下,也是在还自己让润生帮其搭帐篷给睡袋的人情。
这种心态,让李追远有种极强的熟悉感。
而自己先前让润生搭帐篷给睡袋的原因,倒不是纯粹出于善心,他是实在是观察不出妇人的破绽,却又始终对妇人不能放心,那干脆一收一放,换个施力。
示好,亦是试探。
不过,自己也不欠她的,因为她就算不掐孩子,自己也是打算跑的。
至于之后,自己摆下供桌,烧五张黄纸,预留了两张,妇人也是烧五张纸钱预留了三张。
预留的,都是给对方准备的。
只是这里没必要含情脉脉,想帮忙搭一手的意图并不强烈,纯粹是怕不给对方的话,对方会狗急跳墙来捣乱,毁了自己布置,带着自己一起死。
没看见双方都是先赶紧布置好自己的,再捏着多余的纸钱,再去看对方反应么?
真那般古道热肠,俩人间早就有一人喊出:莫慌,我有办法!
大家都是挺冷漠的人,但冷漠人之间反而好相处,在没有绝对利益矛盾前,他们会很克制地不去产生非必要的冲突。
妇人回头看了眼地上的老夫妻:「叫你的人,把这俩老东西杀了。」
李追远:「你为什么不自己下手?」
妇人:「我不方便。」
李追远点点头:「巧了,我也是。」
紧接着,李追远指了指自己额头:「我怀疑,这俩老人,这里有问题。
他们不是演技派,从一进入这里,李追远就从未放弃观察他们,没看出丝毫问题,这就意味着当时的他们,大概率不是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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