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第 1/4 页)
第300章
赵毅立刻翻身下床,将行囊打开进行翻找,很快,他拿出了一个硬皮本子。
这是九江赵最新版族谱,修订人一一赵毅。
赵毅是爱赵家的,要不然也不会为大帝的「阖族候封」而担惊受怕、惶恐不安。
但这爱,不多。
准确地说,是不盲目,是有选择性与针对性地爱。
毕竟,谁家族谱上会满是勾勾叉叉?
回到床上,将族谱摊开,左手在各个名字上不断摩划过,右手握着一支细毛笔。
此时的赵毅,不复风流公子哥模样,倒像是个铢必较的账房先生。
「我觉得吧,阴司现在空落落了一大片,影响肯定很大,因此,为了阴间的秩序和阳间的平稳,我赵家更应该发扬一下玄门精神。
比如,挑派一些富有经验的族内长老和历代掌握特定部门的支房血亲,去支援阴司的重建工作。」
李追远没说话,把眼睛闭上了。
虽未得到回应,但赵毅还是自得其乐,连觉都不睡了,继续对着族谱上的名字进行勾选,时而皱眉纠结,时而忍不住「呵呵呵」出笑。
隔壁房间的门被推开,谭文彬走了进来。
林书友:「彬哥,你去配眼镜了。」
谭文彬:「我找亮哥帮我跟人借了一副备用眼镜。」
林书友:「配眼镜不是要测度数么?」
谭文彬:「我这是老花镜,能凑合。」
调整了一下镜框,谭文彬把脸凑到林书友面前,摸了摸阿友的额头,又掐了掐他的脸,点点头,道:
「可算是看清了。」
林书友:「彬哥,你这眼镜一戴,还真有种当干部的感觉。」
谭文彬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如果不是比较麻烦,我都想再搞个助听器。」
「彬哥,你现在问题这么严重么?」
「刚清醒过来时,只是觉得感官恢复到以前水平,现在发现不是,退化得很快,已经低于正常人水平了。」
谭文彬躺上床,将镜框摘下放在床头柜,伸手揉捏起自己的眉心。
林书友站起身,看着谭文彬,神色严肃下来,问道:
「它们,居然敢这么放肆?」
在阿友看来,当初共同立下的誓言本就很仁厚了,这才多久就敢反水,简直太不像话。
谭文彬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
「问题不大,它们也没造反,只是现在有点吃撑了,想等一顿鞭子消化。」
「彬哥,你居然还在替它们说话。」
「新的阶段自然就需要新的磨合。主要是你彬哥我没本事,只能给枣儿却给不起大棒「彬哥——」
「行了,叫你别去安慰润生,你就把劲头都使我身上了是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要睡了,你找你家童子崂嗑去。」
「我现在感应不到童子———
「嗯?」谭文彬翻过身,「童子离家出走了?」
感官能力下降的谭文彬,已经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洞察伙伴们的具体情况了。
「没,我确定童子还在我体内,但现在我们中间好像隔着很多东西,我找不到他,
也找不到我。」
「你起战过了没有?」
「三只眼帮我施针时,让我近期不要起战。」
「那就等回去后再说,小远哥会有解决方法的,睡吧,好好歇歇。」
林书友将灯关了,躺床上睁着眼。
外头有一盏招待所的路灯,阿友的床靠窗,灯光正好能透进来撒照到他的被子上。
以前童子需要起战才能降临,那会儿无所谓,可后来童子进入自己身体后,不停地嘴碎,虽然有时候很烦,可慢慢也就习惯了,这一下子失了音讯,阿友心里还真是空落落的。
一念至此,林书友再次尝试在心底呼喊童子。
喊着喊着,一种莫名的感觉涌现而出,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下一刻,
林书友身上的被子悬浮而起,眉心鬼帅印记浮现,脸上被黑青二色填充,手臂和大腿上也都浮现出诸多鬼脸,阴阴抽泣和阵阵厉啸传出,中间还夹杂着鼓声。
本已经睡着了的谭文彬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这一幕后,问道:
「阿友,你不睡觉拍鬼片呐?」
「啪!」
悬浮着的被子落下,林书友身上的特殊变化消失,紧接着就传来了鼾声。
谭文彬叹了口气,下床,走过去帮林书友掖了下被子,然后走到卫生间上了个厕所,
洗完手后身子往旁边墙上一靠,抽出一根烟点燃。
烟雾蒙蒙中,洗手池上方镜子里浮现出四道身影,分别是蛇、牛、猴和蜗蚣。
蛇最安静,就盘在那儿,没什么动静。
牛鼻子挺得老高,蜗长躯立起,触角张扬。
猴儿则在上下跳,情绪有些激动,像是已厌恶这座「牢笼」,想要去获取外面的自由。
其实,原本谭文彬和它们之间的感情是很好的。
三根香时面对被附身的墓主人,这四位更是齐心协力保护他,才让他得以成为第一个苏醒过来的人。
但在关系交往中,能共苦难并不意味着能同富贵。
以前四头灵兽,除了邓陈外,另外三头状态都很差,需要依靠谭文彬以获得恢复,现在它们这一次可不仅是实力恢复,还更上一层楼了。
以前,在它们眼里是谭文彬让它们搭便车,是在给它们提供机会帮它们,现在的视角则变成了谭文彬在奴役它们。
青牛和白想要获取更高地位,五官图本该平等;至于猴子,是纯粹想要分行李离开谭文彬就这么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它们闹,不但没生气,更是连半点回应都懒得做。
烟抽完了,把烟头一掐,走出卫生间准备继续睡觉。
隐约听到了对面的开门声,那是润生的房间。
润生回来了。
修补好且被擦拭过的黄河铲被放在床上,润生躺上去,右手搭在铲柄,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他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一样,整个团队里,好像就他,从来都不会有心事。
一只蛊虫从润生衣服里飞出,飘飘荡荡地落到了润生胸口。
丰都连日来的极端天气终于过去了,今日晴空万里。
张迟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妹妹将铺子里最后一点东西装入蛇皮袋。
打好绳结后,秀秀直起腰,擦汗舒气。
「哥,我叫好车了,应该一会儿就到。」
「也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来收铺子呢,这么着急干嘛。」
「人家什么时候来是人家的事,我们既然合同都签了,药也吃了,那这铺子,还是得早点整理出来为好。」
张迟没再反驳,而是伸手有些不舍地抚摸身前的柜台。
「秀秀,哥喜欢这个柜台。」
「那我找木匠按照这个款式,给哥你再打造一个。」
「你不懂,这不一样,新柜台没这个味道,这是用阴气滋润过的,在它旁边,走阴能更省力。」
「哥,这柜台本就是上一任棺材铺留下来的,我们既然要转回去给人家,这柜台肯定得给人家留下。」
「就不能—」
「哥!」张秀秀提高了音量,「人家,其实没那么好说话,真的。」
张迟缩了缩脖子,自从那晚的事情过后,他能明显感觉到,妹妹对自己,不似过去那般敬重了。
赵毅的身形出现在门口,道:「哟,都收拾好了是吧?」
「嗯,都收拾好了,等把这里的货运走,我会把这里再重新打扫一边的,你放心吧,
毅哥。」
秀秀倒了一杯茶,主动走向赵毅。
「毅哥,你喝茶。」
秀秀本想靠得再近些,但很快,她就停下了脚步。
赵毅身后,出现了两个长相出众、气质过人的女孩,而且,她们还是双胞胎。
秀秀愣住了,她觉得这两个女孩自己好像见过,却不记得是在何时。
确实见过,就在谈合同的那一晚,但当时姐妹俩不仅身上的伤势极重,更因寿元折损而「年老色衰」,与当下清新靓丽的形象有着天壤之别。
梁艳伸手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正好口渴了。」
梁丽则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秀秀,嘴角略带挑畔和讥讽。
都是女人,哪能不晓得对方是什么意思。
赵毅伸手,把梁丽嘴角抹平,提醒道:
「别这么笑,显得刻薄。」
随即,赵毅对张家兄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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