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第 1/4 页)
第252章
「呼——呼——呼——·
甄岳躺在一条沟里,胸口剧烈起伏。
甄家人擅长阵法技巧方面的钻研,但本质上还是阵法师,身体素质上的相对弱势是必然存在的。
那个胖子人皮都没了,却还能一口气跑那么远,甄岳跑到这里,就已经力竭。
好在,那个可怕的道士并没有再追上来。
喘息了一阵后,甄岳艰难地咽了口睡沫,爬起身,对着自己逃跑的方向跪伏下来。
双手持香合举,三叩拜,最后将额头抵地的同时,将香插入旁边缝隙中。
「感谢亲长出手相救!」
是的,在甄岳看来,先前那位出手救自己的,是自家的长辈,要不然无法解释对方为什么会使用出巨眼缚灵阵。
「我不是你的长辈。」
甄岳抬头,去追寻那道忽然出现的声音,然后他看见了站在沟上的少年。
第一眼,有些模糊,第二眼借着星光,他看出了熟悉感。
大脑快速运转回忆,他终于记起了少年是谁。
当初在丽江,一众人聚集起来围攻那座民宿,他与甄朗、甄馨也一并参与,那时候他们还对这座民宿防御阵法赞不绝口。
「是你—您?」
「嗯,是我。」
「您,为什么要救我。」
猛然间,甄岳神情一滞,因为他想清楚了一件事,对方既然也是点灯行走江湖的人,且此刻也出现在那里,那岂不是说明自己与胖子两个团队今晚的遭遇,有猫腻?
不管怎么样,两个团队都不应该刚踏入这一浪时,就遭遇如此可怕的存在,几乎被杀得团灭。
似乎是猜出了甄岳心中想法,李追远坦诚道:
「嗯,是我安排的。」
「你—」
甄岳脖子挺起,想要发怒,却发现自己心里根本就毫无怒气。
在这件事上,他没办法指摘对方的行为,若是条件允许的话,他也会做出一样的事。
最重要的是,他曾经做过,当初他们三人就参与过针对丽江民宿的破阵,若不是时间到了且那阵法确实巩固难破,那他们一众人就会冲杀进去,将少年的团队淹没从而争夺其手中的碎玉。
无论是点灯行走江湖的规则传统,还是自己先做的初一,甄岳都没理由对少年今晚的行为生气,更何况,少年刚刚还救了自己,算是以德报怨了。
甄岳:「谢谢——」
李追远:「不客气。」
甄岳:「我回去就二次点灯认输,自此不问世事,安心在家研究阵法,教导下一代。」
李追远从自己包里拿出纸笔,小口袋的拉链没拉好,他就顺手给拉回去。
这小口袋里装的是各种调味品,先前赵毅与他分开时特意从这儿取了一包盐。
李追远坐下来,将本子放在膝上,持笔快速书写,一边写一边问道:
「阵势运行七变,你懂么?」
甄岳愣了一下,甄家阵势运行七变是甄家阵法技巧的七个基础原理,是甄家不传之秘,对方这是要自己的甄家绝学?
是勒索么,还是要挟,亦或者是挟恩求报?
李追远:「你懂不懂?」
「我懂。」甄岳清了清嗓子,继续阐述道,「运行七变,分为天变、地变、术变——”
李追远手中的笔微微一顿,然后继续书写。
他不是在勒索甄家的绝学,只是单纯地问一下这方面甄岳懂不懂,他要是懂的话,自己就可以跳过这一段,继续写下面的,这样可以节省时间。
毕竟,甄少安的雕刻板整理好后,还是有些杂的,全部下来至少得写一整个本子,手会酸。
「阵纽之间的调和十二策,你懂么?」
「阵纽调和十二策,乃寻究阵法与——
李追远不断地发问,甄岳不断地回答,然后李追远不断地跳步。
甄岳不知道李追远在做什么,他还以为少年在记录自己的回答。
其实,如果他故意装傻抗拒的话,那李追远可能就停笔不写了。
少年不欠他的,自然也不会惯着他,机缘这东西,讲究一个缘。
渐渐的,越到后头,甄岳面对少年的问题,开始显得有心无力,答不上来了。
他很诚恳地不断解释道:
「这个我不知道。」
「家中典籍也没有记载。」
「这二者还能有关系?」
「竟然还能这样?」
甄少安当年在玉龙雪山下当了那么久的老师,其所钻研琢磨出来的东西,早已超出了甄家本身的家传。
而且,这里还得考虑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家族宗门并不是普遍随着时间而不断发展成长的,绝大部分都是到达某个顶点后开始衰落。
甄岳嘴唇了几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您到底是在做什么?」
自己都回答不上来了,可对方却居然还在写。
写完了,李追远将本子丢下去,把笔帽盖回,揉了揉手腕。
甄岳接住本子,打开,上面有纹路有字,字虽潦草却很好看,纹路更是韵律清晰,自带意境。
不,包括这文字,其实整体看来,也是纹路的一部分,意境抒发阵法玄奥也藏匿在其中,这才是真正的「微言大义」。
甄岳眼睛越看越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很难想像,这种传世之作,竟然是这少年坐在沟上一气呵成写出来的。
不少珍卷秘籍都会用这样的方法,让单纯的抄录没有意义,李追远是看多了,自然也就学会了,当然,这也给观看者提出了更高要求。
甄岳将本子闭合,起初他没看全,看到后面才终于看出来,这居然是甄家路线的后续,他不敢置信地问道: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祖上有个叫甄少安的,为家族发展困死在了一个地方,我得到了他的东西,再将其转交给你们甄家人,算是与他了结了这段因果。」
「您与我家那位先人有旧?」
「有仇。」
甄岳嘴角抽了抽。
「好了,告诉我你本该要去的道观是哪一家。」
「我———我会自行去处理,您放心。」
「我不放心,因为我怀疑你现在的能力。」
甄岳将道观位置说了出来,同时提醒道:「那家道观最近刚刚改了阵法,您得注意算了,
是我多言了,对您来说,肯定不是难事。
李追远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好了,我走了,你也走吧。」
甄岳:「斗胆问您名姓。」
怕李追远误会,甄岳又忙道:「江湖竞争,能者上庸者下,我绝无岸上报复之心,您传我此书,续我甄家未来,我甄家当为您立生祠、奉恩公。」
「不必了。」
「请您莫要推辞,这是我甄家的一片心意。」
「我看不上这点心意。」
「哦,那——.那——”
李追远摆摆手,走开了。
甄岳将本子收入怀里,朝着少年离去的方向认真行礼,再抬头看了眼夜色,默默叹了口气。
他很清楚,即使得到那位先人遗卷,短时间内能修行得融会贯通,到底是件多么恐怖的事。
与这样的人江上竞争,呵,那还争个什么劲。
转身,往家的方向行进,星光下,是散开的影子。
点灯离家时,三人成行,无限憧憬,现如今,只能自己一个人踏上回家的归途。
这不是孤例,而是每一代绝大部分点灯人的宿命。
李追远没走出多远,就看见了站在那儿等着自己的赵毅,他气喘吁吁额头出汗,不是作假,是真拼了老命地快速跑到这里。
赵毅不满道:「我说了,等我先处理好那个胖子再与你过来一同找他,那胖子能跑,他跑不脱。」
李追远:「没事,节约点时间。」
赵毅:「万一他忽然暴起要和你拼命怎么办,你可没练武。」
李追远:「阵法师对阵法师,我能出什么意外。」
赵毅:「别让我哪天听到你就死在这种意外上的消息,我会开心得从床上蹦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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