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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需要头疼的,是上哪儿去找新蚕,星期一就是把蚕带去幼儿园的时候了,可是现在已经六月,正常养殖的蚕都已经吐完丝裹成茧,而且时间只剩下了一天,这个任务非常艰巨。
搬完家,收拾好,天已经黑了。小花一边忙东忙西,一边给能联系到的、可能知道哪里有蚕卖的朋友都问了一遍,最后得到一个地址,在城郊的一个村子里,是小花大学同学的一个亲戚,家里正好有养蚕,让小花自己去看看。唐宇把东西搬到新家后,去和乐队排练了,小花帮着张阿姨整理了下比较大件的,然后开着朋友的车去了那个村子。
盛夏六月,天一黑夜就深得很快,离市区越远,风就越凉,小花不禁打开窗户,吹一吹那冰凉舒爽的风,呼吸清新爽神的空气。周围蝉鸣四起,天上繁星点点,路上很安静,只有小花的大灯撕破黑暗,小花享受这一时的宁静与清醒。
小花到了那户人家,小屋门前亮着一盏灯,为了等她。婆婆坐在窗边,看见车泊了进来,她站起来,蹒跚地走到门边开了门。小花下车,婆婆很热情地招呼她。
“闺女你来啦?进屋坐坐吧。”
“婆婆,我不坐了,赶着回去呢,您带我看看蚕吧。”
“好,在后面儿屋里呢,走。”婆婆拉着小花往后面走。
小花看了,蚕几乎都已经裹成茧了,剩下几个懒虫吐丝也吐得差不多了,那种快要吐丝的根本就找不到。小花向婆婆道谢,失望地走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小花又愁上心头,她不再有心思去感受风或者是空气,满脑子想的都是蚕。不巧,刚刚的雨点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密,慢慢长成了瓢泼大雨。周围本就葱葱郁郁的,加上密密麻麻的雨滴,小花几乎看不见路在哪。
小萝马上就上大班了,那之后就是小学,对于这个事情,小花还一点进展都没有,如果不能及时找到学校,小萝就无法准时入学;资格证考试的复习资料还有一大截没看完,很快就要考了,可是突然就一点把握都没有,今年如果考不过,明年就要毕业了,会更忙的;小花的教授一直苦口婆心地劝说她继续读博,这样她就能继续待在这个研学项目里,教授说,小花很适合这条路,让她一定要多考虑考虑,她何尝不想读博呢,可是她只想快点工作,这样就能少花点别人的钱了;张阿姨的女儿怀孕了,等她生下孩子,张阿姨就要回家照顾她们母女俩,没有办法继续留在小花家,想找一个像张阿姨这么好的保姆实在是太难了。越想越心烦。
小花记得,来时,乡间小路七弯八扭,而且很窄,不能完全看清路的情况下,很容易开到田沟里去,此刻的她也无法专心地驾驶,于是她索性把车停了下来。车灯闪烁着,车窗外,大雨轰鸣,震耳欲聋,周围一片漆黑,小花举着手机,但是根本找不到信号。
眼泪整颗整颗地落下来,打在方向盘上。小花心里感谢这场酣畅淋漓的大雨,也感谢这片静谧无人的田野,她总算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一个合适的时间,告诉这个世界她有多不想当一个好妈妈。
不知不觉中,车已经在这里停了很久了,雨却没有一点要小下去的意思。小花坐在车里,听着雨声,她知道,现在油箱里的油是不够等到天亮的,但她对接下来该怎么办完全没有想法。
另一边,唐宇打不通小花的电话已经急疯了,他问了很多人,到处找。他的心里很害怕,他怕小花会又一次从他身边消失。他冒着大雨冲到了小花家,看见小萝在房间里,已经睡着了,趴在床边,稍微心安了一点。他看着小萝,轻轻地给她理了理被子。
林深也在,他晚上过来帮忙,被大雨困在了这里,结果小花一直没回来,他知道小花是联系了大学同学之后出去的,所以早已经在同学圈里挨个问。
李希电话打不通,她今天才连续值完二十个小时的班,睡着时一般是听不见电话的。张培培收到唐宇消息时刚好在一家便利店躲雨,她在那里,也一筹莫展。没过一会儿,唐宇急匆匆出了门,他接到电话,说张培培晕倒了。打电话的是便利店老板,他翻出张培培的手机,看到了三个紧急联系人,能打通的只有唐宇一个。
大雨如注。一些高楼里,人们坐在窗边,端一杯喜欢的酒,和心爱的人一起听着雨声畅谈人生;一些破旧的房屋里,水漫金山,大家锅碗瓢盆一齐用上,心里忧虑着如何度过这漫漫黑夜。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同一时刻,所有事情都揉在了这个湿润的夜晚中。
唐宇打不到车,他拜托老板帮忙叫救护车,然后他直接去医院。空旷无人满是水的街道,只有他一个人。
“对对对,我是她的朋友!你能把那个地址给我吗?”此时的林深,已经联系到了给小花地址的同学,“好好好,谢谢谢谢!”
他拿到了地址,但是不知道怎么过去。他需要一辆车,对,一辆车,谁有车呢?他思索片刻,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一个娇柔的女声:
“喂?林深?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啊?”李紫萌问到。
“喂,你能把你的车借我一下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车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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