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兵临城下(第 3/4 页)
楚姒想不通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便只道:“罢了,先让他盯着就好。”
“嗯。”小福儿颔首,严一也火急火燎的赶来了。
“世子妃,城外有动静!”他站在珠帘外道。
“什么动静?”小福儿忙问道,她现在有瘾。
严一淡淡瞥了眼小福儿,直接将她忽略,楚姒便道:“说吧。”
“有大军逼近!”
“大军?”楚姒正要拿簪子并入发髻的手微微一顿:“什么大军?多少人,谁领头?”
“还没查清楚,但这些人好似是突然冒出来的一般,直逼京城,皇上怕是也收到消息了,但是先帝的遗棺马上就要抬出京城葬入皇陵,皇上此番若是出去,只有摄政王守城,赢了输了摄政王都会出事,可若是太子不出城,又会被人抓住把柄,言他不孝……”
“这件事可跟世子爷说了?”楚姒忙道。
严一颔首:“您放心,消息我让人即刻送去过去了,不过城外只见大军,尚不见死士的影子。”
“死士就混在那群士兵里,若是他们只打算用普通的办法来对付这群人,肯定是不行的。”楚姒想起那日在无极阁抓到的人了,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小福儿忙张开手将她拦住:“您不能出去!”
楚姒点了一下小福儿的榆木脑袋:“我不出府,我去见侯爷。”
“那……那奴婢替您去,外面太危险了,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的……”小福儿话不及说完,严一上前便轻巧的将她提起,任凭她手舞足蹈瞪着自己也无动于衷,只让在一侧道:“世子妃,请!”
“嗯,你也随我来。”楚姒说罢,便匆匆去寻侯爷,她记得当初在无极阁,还有一个抱着琴操控死士的琴师。
林竹隐似乎早料到楚姒回来,她一过来,便先端上了一盘早膳:“先吃完我再带你过去。”
侯夫人也忙点头,又招呼人端了七八碟子的东西过来:“什么事也没有你的身体要紧,清愚可是交代过了,要是再让你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都瘦了,我们可没脸去见儿子了。”
楚姒无奈,只得坐下。
林竹隐坐在一旁,笑起来:“你是想问那琴师对不对?”
“爹知道?”
“知道,你的人把消息也传给我了,一猜便知那死士混在士兵里头,所以我已经让人去审问那琴师了,若是有琴谱,咱们自己使人去弹都行。”
林傅在一旁摇头,他是听过那琴声的:“琴声里还有别的东西,不止是琴谱这么简单,若是那琴师只给琴谱,那他一定在骗我们。”
不多时,下人过来,只呈上一份琴谱。
林竹隐一瞧,面色微沉,将琴谱交给楚姒,自己则是先去地牢了。
楚姒也想跟过去,奈何侯夫人亲自盯着,无法,只得乖乖吃完早膳,这才过去,等到了的时候,那琴师已经奄奄一息了,嘴里只喊着求饶。
楚姒看了眼放在他脚底板下一盏慢慢烧着的油灯,莞尔。
“这驾驭死士,都是由专人进行的,而且一定要在有风的地方,释放一种名为‘尸粉’的东西,他们说是被琴声所控制,其实是被这种尸粉控制罢了。”
“还有呢?”林竹隐继续道,尸粉这东西不难,大理寺牢里关着的南疆人都能做出来。
那琴师咬咬牙:“这是祖传的秘密……”
“还传男不传女不成?”林竹隐微恼:“再不说,再加两盏油灯……”
“我说我说!”他哪里受得了这煎熬,忙道:“所选用的琴一定要是浸泡过人血的琴,只有人血的味道,才能让他们服从,而且一定要是处子之血……”
楚姒闻言,便知侯爷想得多让几个人去弹是不可能了,也难怪这人被抓住时还死死抱着自己的琴。
“爹,他的琴可还在?”
“还在。”林竹隐看向楚姒:“姒儿,该不会你……”
“我答应过清愚不出府的。”楚姒便是有心,也不会做出让林清愚分心之事。
林竹隐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剩下的我来问就好,你先出去吧,这地太阴暗潮湿,你别受了凉。”
“是。”楚姒看了看那琴师,提步出去。用处子之血浸泡琴身,他们是祸害了多少的女子,才得了这么一把琴来。
楚姒才走,林竹隐的脸才沉了下来:“给我杀了。”
“你答应过我不杀我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侯爷……”
林竹隐淡淡扬眉,他夫人早就说过,君子一言,那得是跟君子说才有效,这样的小人,就算了吧。
寻来的琴也很快送去给了林清愚,当天下午,先帝出殡,满城缟素,全城一片悲戚模样,就连寻常百姓也在头上挽了白巾,皇帝棺椁经过时,全部跪在路旁低声啜泣。
赵煊逸亲自为先帝扶棺,一众皇子宫女跟在其后,一身缟素往城外去。
漫天洒落的纸钱如同催命的符咒,让这本就阴暗的天气中都开始萦绕着丝丝杀气,苏贵妃乃是殉葬人,由一顶四面无布帘的白色轿子抬着,锦衣华服坐在上面,跟在棺椁之后。她坐得极为端正,先帝的遗诏里头说了,她是‘妻’,既如此,她何不维持最后的体面风光,即便是去死。
百官跟在后面,唯独不见摄政王林清愚,一侧客栈里的人盯着这一切,嘴角冷冷扬起。
“你确保能抓住楚姒?”赵训炎寒声问道。
楚黛儿立在窗边,将人群中的每一张脸都扫过,未曾见到林清愚,嘴角浮起笑意:“放心吧。”
“可是她如今闭门不出,你打算强行闯入侯府不成?”赵训炎冷笑:“如今的侯府,戒备森严犹如铜墙铁壁,你想进去,只怕比入宫都难。”
“谁说我要进去了,让她出来不就是了?”楚黛儿笑起来。
“你有什么办法?”
楚黛儿眸光越发阴鸷:“能让楚姒不顾一切冲出来的,除了杨家现在的独苗,你觉得还能有谁?”
“杨辞?”赵训炎更加讽刺了,身上的杀意也更重:“他可不是个傻子。”
“可是有人是。他跟楚姒一样,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太重感情,为了这虚无缥缈的感情,甚至可以丢命,想利用他们,真是太简单了。”楚姒一次又一次为了身边人,即便是卑微如丫环,也不惜以身犯险,触怒比自己强大的人,这样的人,弱点太多,她随便捏住一处,都能致他们于死地!
看着楚黛儿信誓旦旦的模样,赵训炎冷哼一声,再看看外面越发暗了的天色:“那你可要抓紧时间,留给你的时候已经不多了,若是今晚行动以前……”
“你放心吧,我这就去了。”说罢,直接转身离开。
赵训炎望着她,小小的身子,却似乎连发丝都淬了剧毒,稍微沾染上,一个不慎便能要了性命。
“主子,城外已经准备就绪。”
“兵分两路,一拨人给我看住那些大臣,杀了赵煊逸,另一部分,听我号令!”
“是!”
夏日的天气越发闷热起来,天空乌云越来越多,闷热的让人开始烦躁起来,隐藏在各种树上的知了还是没休止的鸣叫,让人越发的心烦意乱。
杨府中,杨辞始终不知该怎么面对杨盈,而杨盈也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却不再缠着杨辞,不再跟他说话,甚至吃饭也独自一人吃。
趁着她去耳房之时,杨辞这才寻来:“盈儿……”
杨盈正准备倒茶的手微微一顿,屋子里伺候的下人都知趣退下。
杨盈继续给自己倒茶,直到茶杯满得溢出来,她才停下,低下头小声啜泣起来,始终不肯回头去看他。
杨辞有些手足无措,他习惯了杨盈刁蛮耍无赖的样子,可她如今这样,一个人站在那里努力压制着哭声,却让他觉得心疼起来。
“盈儿,那晚你说……”
杨盈见他果真还是惦记着自己走,抹去眼泪,呼了一口气,才道:“我也想明白了,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懂事,跟你闹,让你烦,如今这样,都是我罪有应得,那晚说的话,我会做到,放了你,任凭你喜欢谁想娶谁,我都不会再管。”
杨辞微微咬牙,他并不是要说这个话,但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只道:“等过去这两日我们再说吧,祖母去世与你无关,你不要太自责。”他说完,瞧着杨盈始终不肯回头,垂下头,轻叹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杨盈定定的站了半晌,才回身道:“辞哥哥,我……”一回身,杨辞已经不见,杨盈怔住,到底是苦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抹眼泪:“不能哭,辞哥哥不喜欢看到我哭。”她越是安慰自己,就觉得越孤独,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倾诉的人,父母突然过世的悲痛她甚至都找不到人说。
终于忍不住,捂着嘴跑出了院子,跑回了房间,扑在床上大哭一场,似要将心底所有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一般,却丝毫未曾察觉已经站在她身后的人影。
楚黛儿看着她哭得肩膀微颤的样子,摇摇头:“天下女子怎都如此痴傻。”娘亲仅仅为了报复当年的薄情人,便毁了她自己一辈子,也毁了自己一辈子,现在这个杨盈也是如此。
听到身后有响动,杨盈连忙回头,却感觉到脖子上爬上一只毒虫,狠狠的咬了她的脖子一下,而后便昏死了过去。
天色将晚,风声鹤唳,京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偶有小孩子贪玩偷溜出来,也赶忙被父母捂着嘴心惊胆战的给抱了回去。
城中城门已关,只余一个北城门开着,北城门的方向正是赵煊逸带着先帝遗体出去的方向,有浑身是血的士兵匆匆返回京城,大喊:“赵训炎谋反了!赵训炎谋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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