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第 2/4 页)
“那能一样吗?轩儿是咱们甄家的长子长孙,未来一大家子都得依靠他,他若是一直这般冒冒失失,将来如何在京城立足?”甄世弘理理直裰的袖子说,“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夫人,你就是再心疼,也得忍忍。我去给母亲请安了,屋外跪着两丫头打发她们回去吧,都是快成年的姑娘,人来人往太难看了。”
甄世弘说罢,大踏步地走了。
大夫人一个人坐在偏厅里,生了一会儿闷气,这才吩咐:“让六姑娘和七姑娘回去吧,抄十遍《女诫》明天交上来,再请个郎中给两个姑娘瞧瞧。”再怎么迁怒,面子上的事情还是得做。
巧珍出去,把大夫人的话说了一遍。
六姑娘端端正正地朝屋里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身来。
甄宝人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不想磕头,直接站了起来,带着秋芝走出大夫人的院子。
秋兰扶着六姑娘走在后面,边走边说:“姑娘,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多管闲事,这下好了,夫人生气罚了你不说,额头还破了,要是留了疤将来可怎么办?”
甄盼人说:“你干嘛总是啰嗦?真的留了疤,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秋兰继续唧唧歪歪:“再说,要帮也要看什么人吗?人家半点情也不理,连声谢都没有,倒搞得好像是姑娘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甄宝人听的失笑,忍不住回头说:“秋兰,你真的以为你们家姑娘是在帮我吗?”
秋兰抬头瞅她一眼,根本不乐意搭理她,推推六姑娘说:“姑娘你看,奴婢说的对不对?多不值得。”
甄宝人顿住脚步,回过身说:“秋兰,我告诉你,要说谢,也该是你们姑娘谢我才对。这话你自然是不懂,可是你们姑娘却是心知肚明。”
甄盼人浑身一震,抬头非常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甄宝人。
甄宝人迎着她的视线,不避不闪。
旁边的秋兰和秋芝看着打眼神官司的这两人,一时都愣住了。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甄盼人垂下眼眸,面无表情地说:“七妹妹说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明白。我这人做事,但凭良心,随便妹妹怎么想了。秋兰,先扶我去看一下琳姨娘吧。”
说罢,甄盼人和秋兰另取了一条路走,摆明了不愿意再和她走一条路。
甄宝人耸耸肩,看着她苗条的身影,弱柳扶风般地远去,不由地微微生了羡慕之心。
刚才跪在地上,她再分析这件事儿,搞明白了大夫人为何如此生气的真正原因,那就是甄芸轩闹事儿,闹得再离谱,原本并不要紧,如果是大夫人第一个到现场,大少爷绝不会去跪祠堂。
按道理,内宅里的任何事,第一时间告知的,应该是大夫人,肯定不应该是她们的父亲甄世弘。
那么,谁事先通知了不该出现的大boss呢?甄宝人断定,就是这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六姑娘。无他,她今天突然跑过来拉架,就很反常,反常必有妖。六姑娘和甄宝人之间的姐妹情深,还真没好到替她挨打这个地步。
大概六姑娘甄盼人来劝架之前,不知道用了什么渠道,定是事先通知了父亲甄世弘。否则,他怎么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刻,贸然来到女儿的闺房呢?
然后,甄盼人掐算好了时间,故意冲出来,表现出友爱护妹的姿态,被盛怒之下的甄芸轩打伤。
她的出发点有二,一是让父亲对她的谦恭友爱生出爱护之心,最重要的一点,无非是让甄世弘亲眼目睹甄芸轩的暴戾,愈发地恼了他,进而更看重她弟弟。
唉,人家好歹有娘有弟,有依靠也有个期盼。若是自己也有这两样,定然也会跟她一样,耍点手段,为兄弟搏一个未来。
可是自己要什么没什么,无财无势,无依无靠,甚至无父无母,唯一富余的,就是那些看不见的,总是想要谋自己性命的敌人。
正伤感着,只见二夫人郭氏带着丫鬟正走过来。
甄宝人忙曲膝行礼:“二婶婶好。”
二夫人扶起她,看到她半侧脸肿起老高,惊愕地问:“这是怎么了?”
甄宝人眼眶微红,说:“婶婶……您就别问了。”
“方才我也听说了一点,做兄长的,对妹妹大出打手,当真……是闻所未闻。”二夫人拉起甄宝人的手,“来,到婶婶的屋子里小坐一会儿,有什么委曲尽管跟婶婶说。”
二夫人忽如其来的热情虽然有点诡异,却正合甄宝人的心意。二夫人暗地里一直在争管家的权力,就大夫人教子无方这一条,她就可以大做文章,甄宝人别的做不了什么,提供炮弹还是可以的。
甄宝人点点头,随着她到二房的院子。院子名字叫“芳景”,大概取自“芳景宜留连”,又或是“一庭芳景”的意思。
甫一进门,映入她眼帘的是一株百年白果树,枝繁叶茂,蓊蓊郁郁,刚刚结了果子,一点点白色点缀在树叶之间,恍惚好象看到满天的星辰。
二夫人先让小丫鬟带她到东厢房三姑娘的屋子里洗脸梳发,然后再请她到正房的花厅坐着,吩咐小丫鬟:“去,给七姑娘泡一杯万春银叶尝尝。”又转身对甄宝人说:“这万春银叶是今年新制的,成色比往年的都好。”
二夫人娘家在扬州可算是富可敌国,她本人嫁妆丰厚,娘家有自己的商队,新奇的吃食和玩意儿,总是源源不断地送过来,因此小日子十分奢华。
甄宝人和大多数现代人一样,喝咖啡喝饮料喝果汁,就是不怎么喝茶,但是光听这名字,也知道是十分高档的茶。
果然小丫鬟还没有送进来,先有一股清香飘来,及待到了她手里,鼻端那一股清香萦绕不绝。再看杯子里,深绿色的叶片根根分明,泛着一点点银光,不负其名。
二夫人又吩咐大丫鬟秋杏说:“你也带秋芝下去喝杯茶。”
秋杏知道她们有话要说,连忙拉着秋芝下去。
二夫人把茶杯搁在桌几上,先叹口气,怜爱地说:“我也知道你往素的日子……只是你倒底是寄在……他们名下,有些话我也不好替你说,免得她以为我有什么想法。你的委曲便是不说,我也能看得出来,真真是苦了你。”
二夫人口才及演技真的了得,甄宝人红了眼圈,本来只是打算演演戏,谁知道人家一开口,真的将她心里这份儿孤苦无依勾起来了,哽咽着说:“有婶婶这番体恤的话,我心里好受多了。”
“这一回那一位又是为了什么?听说都闯到你房里打人了?”二夫人有意无意地问。
“许是为了老祖宗身边的那个丫头曼华。”甄宝人也不瞒她,将在荷塘边遇到甄芸轩拉着曼华纠缠不休的事情说了出来。
二夫人郭氏恍然大悟,说:“怪不得方才老祖宗叫我过去,说要让曼华搭我们郭家的商船回扬州父母的身边,我只当是昨晚阴差阳错,老祖宗怕曼华触目伤情才打算送走,原来如此。”
甄宝人听了这一宗,也是恍然大悟,应该是老祖宗不知怎么地,从谁那儿知道了真相,痛恨曼华这个狐狸精勾引自己的孙子,发了狠心,这才要把曼华送走的。
那就怪不得甄芸轩发起癫狂来,对她喊打喊杀的,看来他对曼华还是用了心的。
只是这人的性格如此鲁莽暴戾,却又怯懦毫无担当,不敢去老祖宗那里争取,将来也绝不是块儿能做大事的材料。
曼华也是瞎了眼,爱上这么一个没用的人。而她自己已然失身于甄芸轩,成了残花败柳,在这个视女子的贞洁为生命的年代,她出嫁的前途堪忧。
而伯府将来一旦真要交到甄芸轩那样的当家人手里,那也是前景堪忧。
甄宝人手握着茶杯,脑海里快速地转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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