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 1/3 页)
偌大的书房内,平时不准女眷踏入的内室居然传出了尖利又带着哀求的女声,“老爷,你不能不管栋儿的死活呀。栋儿是你唯一的儿子,是姚家唯一的希望了。栋儿还那么小,妾身求求你让大小姐带着栋儿一起逃吧。”
站立在书桌前的男子脸色越来越阴郁,却始终不开口应答。
女子不甘心,向下首还呆立着的少女恳求道,“大小姐,算我求你了,你就带着栋儿一起逃吧。栋儿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弟弟呀,你不能见死不救呀。”
少女有些慌乱,脸上显出些挣扎。这一切来得太快,她根本还没做好万劫不复的准备,她知道是她的不长心眼,给了外人可趁之机。
少妇想着自己幼小的儿子,不禁又恼怒又悲戚,疾声道,“你不觉得愧疚吗?就因为你,姚家才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就是因为你的任性妄为。到现在,你还不肯带着自己的弟弟一起逃,你到底生的怎样恶毒的心肠呀。”妇人还边说边逼近少女,神情癫狂。
而站立在一旁的男子听得此言,立马震怒,欺上身去,将妇人一巴掌甩开。并大为光火,“无知妇人,休得在这里胡言乱语。”
少女终于被沉闷的掌诓声惊到,从迷惘中清醒过来,后知后觉的上前阻止道,“父亲,不要冲动。这次真的是我太恣意妄为,而惹来的祸端。你将我一个人摘出去,只会寒了族人的心。”
少女望向自己的父亲,脸上的笑容苍白而无奈,“爹,这本就是我的过错。连累了姚家我本就不安,哪还能置亲族与不顾。”说完膝下便是一曲,就跪了下来。
姚父忙弯腰下来扶,可那少女却固执的摇头,泪眼婆娑。
姚父心中不忍,但也无能为力的说,“皇上是厌了太子,想另立储君。身为太子的母家,我们姚家是怎么都逃不过的。辛朗只是揣摩到了圣意,乘机踩了我们一脚,表表忠心罢了。没有辛朗还有王朗,总之我们姚家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错都在我,都在我,都在我呀……”
姚父仰着头不断用手拍打着胸脯,随即又瘫坐在椅子上,无力的垂下了双手。妇人听得此言,心中悲痛欲绝,转过身去,掩面痛哭了起来。
少女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父亲,如今我这副样子,便是能逃出去,我孤身一人,也没什么活下去的念头。父亲请将栋儿送离吧。让孩儿安心点吧。”她苦苦哀求,“我还有娘娘的照拂,况且,皇上也不会太过为难我,毕竟我是一个不能生育的废人,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少女越说越伤心得不能自抑,姚父将悲号的女儿揽入怀中。这是他与发妻唯一的孩子,也是第一个孩子,他从小疼惜入骨,没想到却被害成了这样,一时间也不禁老泪纵横,无奈之下还是点头答应了女儿的请求。
无数条舞动的火舌缠绕着华美的楼阁,顺着或艳丽或素雅的绫罗丝缎攀爬而上。尖叫声,呵斥声,求饶声,和各种哭泣的声音,让京都热闹且充斥着不安的早晨更添了几分恐慌。
红日还未升至半空,曾经权倾朝野的姚家就已被抄家殆尽。苍白的告示贴满了皇城的每一个角落。各大酒楼、茶馆、欢场都在议论着这场变动。在姚帝师死后,姚家又一次处在了风口浪尖,只不过,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太子私德有碍被废,姚氏全族被流放云南。唯一不算在内的,就只有在今晨大火中丧生的二房幼子姚明栋,和因身子虚弱,陛下感念皇后怜惜侄女之情,特命其留在慈悲寺祈福悔过的长女姚明月。
慈悲寺,跳跃的灯火下,姚明月着一袭青衣,面色平静,喃喃地诵读着经文。飒飒的秋风拂过林间的叶尾和枝梢汇成了一方宁静的小世界。突然一串无序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打破了静谧。
门帘外,少年顿住了脚步,“月亮,是你吗?月亮?”急切而又不敢相信。“施主,此处没有月亮。要找月亮,门外就有,只不过要等到夜晚罢了。”姚明月轻声回道。少年只看到门帘里的身影影影绰绰,心急得上前准备拨开障碍物。“施主,非礼勿视。”姚明月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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