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第六百零八章 下棋坏道心,酒水辣肚肠(第 3/4 页)

    林君璧不敢掉以轻心,对方棋术,绝非严律之流可以媲美,此人棋力绝对不下于师兄边境。至于对方棋力最高到底在何处,暂时不好说,需要自己拎着对方的衣领往上提一提。

    林君璧也懒得多看一眼对方的脸色,伸出一手,“这次换你,我来猜先。”

    再下一局,多看些对方的深浅。

    毕竟又被此人拉上了溪庐先生,以及久负盛名的《快哉亭谱》。

    只不过棋盘上的输赢依旧很其次,自己尚且不在乎输赢的名声,难道输了,溪庐先生便不是中土神洲的一流国手了,难道《快哉亭棋谱》便会被赶出天下名谱之列了?

    第二局棋。

    林君璧长考极多。

    对方那白衣少年,长考更久,终于不再故意抓耳挠腮,或是偶尔故作为难,微皱眉头。

    输赢依旧只在一线之间。

    这次轮到了林君璧凝视着棋盘许久。

    对手最后三手,皆是妙手。

    棋力暴涨,棋风大变,棋理颠倒。

    这才让林君璧措手不及,只得在一场双方对弈中最长之长考过后,再次投子认输。

    那白衣少年的神色有些古怪,“你是不是对彩云谱第六局,钻研颇深,既然有了应对之策,哪怕输赢依旧难说,但是撑过当下棋局形势,毕竟还是有机会的,为何不下?藏拙藏拙,把自己闷死了,也叫藏拙?林公子,你再这么下棋,等于送钱,我可就真要喊你再下一局了啊。”

    林君璧叹了口气,“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扮痴?”

    对方蓦然大笑,却是以心声言语说道:“当然知道,你林公子是想要通过两局输棋,让我觉得你通盘棋理宛如定式,然后等我开口说第三局,押重注,赢我一个倾家荡产对不对?林公子,你们这些擅长下棋的大国手,心可黑,我今天算是领教了。”

    林君璧开口笑道:“第三局,一颗小暑钱。我会倾力下棋。”

    崔东山握着拳头轻轻一挥,摇头道:“郁姐姐买我扇子的这颗小暑钱,可不能输给你。其它的小暑钱,随便你挑,反正我兜里也没有。”

    崔东山转头喊道:“郁姐姐,你放心,我就算输了个底朝天,都会留下这颗姐弟情深义重的小暑钱!”

    郁狷夫置若罔闻。

    朱枚嘀咕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崔东山哈哈笑道:“小姑娘,大声点说,我们文圣一脉,被当面骂人,从不计较,有了道理,还要竖拇指,说你骂得好。但是背后骂人嘛,也成,别给我们听见了。不然翻书如吃屎,吃饭却喷粪,是要遭天打五雷劈的。”

    朱枚有些慌张,坐得离郁狷夫更近了些。

    林君璧笑道:“随便那颗小暑钱都可以。”

    崔东山突然说道:“再加一点额外的彩头,若是我赢了,你再将那本彩云谱送给我。”

    林君璧点头道:“可以。”

    第三局。

    林君璧先行。

    结果先手便大优、距离中盘即胜局只差些许的林君璧,差点被对方下出无无胜负的三劫循环,林君璧虽然始终神色自若,但是心中终于泛起了一股恼火。

    双方一直下到了将近四百手之多!

    对于双方而言,这都是一场惊人收官。

    对了下棋两人,已经没有人可以看出准确的胜负趋势。

    林君璧在一次落子后,轻轻松了口气。

    崔东山神色凝重起来,捻起棋子,身体前倾,长长伸出捻子之手,其余一手兜住袖口,免得打乱棋子,即将落子之时,林君璧心中大定,赢了!

    崔东山突然一个抬手,对那微微错愕的林君璧摇晃肩头,“哈哈,气不气?气不气?我就不下这儿哩。哎呦喂,我真是个小机灵鬼嘞,我这脑阔儿真不大,但是贼灵光哩。”

    这大概相当于是大师姐附体了。

    朱枚在内,哪怕是那个不太喜欢下棋的金真梦,几乎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崔东山思量片刻,依旧是弯腰捻子,只不过棋子落在棋盘别处,然后坐回原地,双手笼袖,“不下了,不下了,能够连赢邵元王朝林君璧三局,心满意足了。”

    白衣少年抬头望天,“今天的月亮圆又圆啊。”

    嗯,大白天的,哪有月亮可看,少年是想起了那位周澄姐姐了。

    林君璧笑道:“是我输了。一颗铜钱,一颗雪花钱,一颗小暑钱,回头我一起双手奉上。”

    崔东山突然冷笑道:“呦,听口气,看待胜负很淡然嘛?怎么,是觉得老子陪你下了四百手,真当我们旗鼓相当了?逗你玩呢,看不出来吧?信不信我们什么彩头都不赌的第四局,只赌我在八十手之内,就能够下赢一只趴在邵元王朝耀武扬威的井底之蛙?!”

    林君璧笑道:“哦?”

    崔东山又嬉皮笑脸了,“你还真信啊?我赢了棋,还是三场之多,钱挣得

    不多,还不许我说点大话过过瘾啊?”

    崔东山收敛笑意,看向棋子密密麻麻的复杂棋局,啧啧道:“你我哥俩好,一起下出了这么个神仙局,快哉亭都他娘的快要炸裂了吧,因为实在是太快哉了!”

    其实这会儿,再没有一个人胆敢小觑此人棋术了。

    严律更是如此。

    边境除外,就数他的棋力,相对最靠近林君璧,所以愈发知晓那个白衣少年的棋力之高。

    所以他开始从纯粹的记恨,变成兼有害怕了。依旧仇恨,甚至是愈发仇恨,但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多出了一份畏惧。

    崔东山朝蹲着茅坑不拉屎的那位林公子挥挥手,眼神真诚道:“钱回头送我,是不是你自己送,无所谓。林公子,我要收拾棋局了,怎么?还要帮忙啊。你都帮了三个大忙了,我看就算了吧。你再这样,我良心不安,天意使然,使得我无法与你这种大度之人当朋友,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啊。”

    林君璧叹了口气。

    既然下出了第三局,搁在整个邵元王朝历史上,兴许都足以堪称名局,所以结果还能接受。

    崔东山一边收拾棋子,毫无风范,随便将棋子丢入棋罐,清脆作响,一边自言自语道:“连胜三场,舒服,真是舒服。只不过呢,靠着棋力悬殊,碾压对手,真没意思,若是双方棋力无差,输赢看运气,运气在我,再赢了棋,那才最惬意。估计林公子这辈子棋盘上太过顺遂,又习惯了以力压人,是无法领略我这种心情的了。惜哉惜哉。”

    崔东山突然笑问道:“怎么,觉得我棋力太高,或是觉得运气在我,两言皆有假?棋力高不高,我心知肚明就好了。但是我运气好不好,林大公子你得认啊。那咱们再下一局,换一个法子,如何?比的不全是棋力,更在运气,敢不敢?甚至可以说,我们比的,就只是运气,这种棋,林公子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再下了。因为只看运气,所以我们不赌钱了,什么都不赌。”

    林君璧问道:“此话怎讲?”

    崔东山笑道:“你来决定赌这局棋的输赢。是输是赢,你事先与苦夏剑仙说好。只要棋盘上的结局如你所说,无论我在棋局上是输是赢,都是你赢。我们赌的就是谁的运气更好,敢不敢?!”

    林君璧哑然失笑。

    崔东山笑道:“棋术剑术都不去说,只说苦夏剑仙的人品,林公子的赌品,我还是相信的。”

    林君璧摇头道:“这种棋,我不下。”

    崔东山竟然点头道:“确实,因为还不够有意思,所以我再加上一个说法,你那本翻了很多次的《彩云谱》第三局,棋至中盘,好吧,其实就是第五十六手而已,便有人投子认输,不如我们帮着双方下完?然后依旧你来决定棋盘之外的输赢。棋盘之上的输赢,重要吗?根本不重要嘛。你帮白帝城城主,我来帮与他对弈之人。咋样?你瞧瞧苦夏剑仙,都急不可耐了,堂堂剑仙,辛苦护道,多么想着林公子能够扳回一局啊。”

    林君璧无言以对。

    此人,是疯子。

    彩云谱,之所以能被世间所有棋手视为“我于人间观彩云,高高在上不可攀”,就在于赢棋之人无敌,更可怕的地方,在于那个输棋之人,只要起身离开了那张棋盘,离开了白帝城,也是云下城外我无敌。

    关于彩云第三局的后续,无数棋手都有过极其艰深的钻研,就连林君璧的师父都不例外,只说那崔瀺不早一步、不晚一步的投子认输,恰好说明此人,真正当得起世间棋道第二的称号。

    所以林君璧摇头道:“这种棋,我不下。你我身为棋手,面对这棋盘棋子,就不要侮辱它们了。”

    崔东山冷笑道:“你有资格侮辱这彩云谱?林君璧,你棋术高到这份上了?才五十六手,彩云局对弈双方,境界够了,才可以看得到结局处,其余彩云之下的所有棋手,当真知道双方心中所想?换成你我来下棋,那两位的中盘结束局,你真有本事维护住白帝城城主的优势?谁给你的信心,靠连输三场吗?!”

    林君璧沉声说道:“不与苦夏剑仙言语棋盘之外胜负,我与你下这残局!”

    崔东山笑道:“好,那就加一个彩头,我赢了,再下一局,你必须与苦夏剑仙事先说好胜负。”

    林君璧说道:“等你赢了这部彩云谱再说。”

    崔东山笑道:“还好还好,林公子没说‘赢了我再说’,不然哪怕是这般仰慕林公子神仙风采的人,也要吐一口唾沫在棋盘上了。”

    剑仙苦夏忧愁不已。

    其余年轻剑修,哪怕是金真梦,都对这一局充满了期待。

    崔东山突然转头说道:“无关人等,没资格看这局棋,当然了,真要看也行,不多,一人一颗谷雨钱。都给我大气些,拿出来拿出来。”

    朱枚举起手道:“我要看,郁姐姐这颗谷雨钱,我帮忙出。”

    崔东山立即变了一副嘴脸,挺直腰杆,一身正气道:“开什么玩笑,郁姐姐的朋友就是我东山的朋友,谈钱?打我脸吗?我是那种下棋挣钱的路边野棋手吗?”

    蒋观澄在内不少人还真愿意掏这个钱,但是剑仙苦夏开始赶人,并且没有任何回旋的商量余地。

    所以城头上,竟然只留下了郁狷夫以及有郁狷夫撑腰的朱枚。

    双方各自摆放棋子在棋盘上,看似打谱复盘,实则是在彩云谱第三局之外,再生一局。

    半个时辰过后,长考不断的林君璧,莫名其妙在右上角中刀,棋盘上只下出三十六新手,林君璧便脸色惨白,迟迟不肯投子认输。

    崔东山淡然道:“按照约定,再下一局,是下那那收官阶段输棋的彩云谱倒数第二局,棋盘余地太少太少,意外太小太小了,你依旧为白帝城城主落子。记住了,先与苦夏剑仙说好棋盘外的胜负。就只是运气之争,棋盘之上的输赢,别太过在意。如果还是我赢,那我可就要狮子大开口了,求你与我再下一局。”

    林君璧与苦夏剑仙说了棋盘外的谁胜谁负。

    然后双方重新收拢棋子,再摆放棋子。

    相较于前一局棋,这一次棋盘上的棋子众多。

    短短一炷香后,白衣少年便笑道:“放心,下一局,这一次,换我来先与苦夏剑仙说胜负,你我再下棋,运气一事,既然次次在我,赌运太旺,那我就跪求一输,主动更换运气方位,这一次若还是我赢,那又如何,反而说明我今天是真的运气太好啊,与林公子棋术高低,有半颗铜钱的关系吗?没有的,没有的。”

    林君璧额头渗出汗水,呆滞无言。既不愿意投子认输,也没有言语,好像就只是想要多看一眼棋局,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输的。

    对方那个白衣少年嘴上说着客气话,却是满脸讥笑。

    郁狷夫叹了口气,拉着朱枚离开此地。

    果然又被那个崔东山说中了。

    她郁狷夫先前的“赌运”其实算好的了。

    少女朱枚也是知道轻重的,默默跟着郁狷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苦夏剑仙正要开口说话。

    崔东山双指捻住一枚棋子,轻轻转动,头也不抬,“观棋不语,讲点规矩行不行?堂堂中土剑仙,更是那周神芝的师侄,身负邵元王朝国师重托,就是这么帮着晚辈护道的?我与林公子是一见如故的朋友,所以我处处好说话,但要是苦夏剑仙仗着自己剑术和身份,那我可就要搬救兵了。这么个粗浅道理,明白不明白?不明白的话,有人剑术高,我可以求个情,让他教教你。”

    苦夏剑仙从犹豫变成坚定,不管那个白衣少年的言语,苦夏剑仙沉声道:“林君璧,可以起身了。”

    林君璧犹豫不决,双拳紧握。

    崔东山捻起一枚棋子,轻轻按在棋盘上,随手一抹,滑到了林君璧那边的棋盘边缘,小小棋子,刚好一半在棋盘,一半悬空。

    崔东山微笑道:“起身?可以。投子认输。认输输一半。”

    苦夏剑仙怒道:“你这厮休要得寸进尺!你竟敢坏林君璧道心?!”

    崔东山双手笼袖,笑哈哈道:“修道之人,天之骄子,被下棋这般闲余小道坏道心,比那严律更厉害,这次是真要笑死我了。”

    崔东山抬起头,望向那位怒气冲冲的苦夏剑仙,笑眯眯问道:“笑死我,就能帮林君璧赢棋啊?”

    林君璧颤声道:“未下棋便认输,便只输一半?”

    崔东山点头道:“当然。只不过有个小条件,你得保证这辈子再也不碰棋盘棋子。”

    林君璧汗流浃背。

    崔东山打着哈欠,也不催促林君璧做决定,就只是显得有些无聊。

    世人只知道彩云谱是彩云谱。

    根本不知道下出彩云局的对弈双方,相对而坐,却在棋盘之外,又有哪些深不见底的勾心斗角。

    那才叫真正的下棋。

    你们这些从彩云谱里边学了点皮毛的小崽子,也配自称棋手国手?

    崔东山像是在与熟人闲聊,缓缓道:“我家先生的先生的著作,你们邵元王朝除了你家先生的书房敢放,如今帝王将相门庭,市井学塾书案,还剩下几本?两本?一本都没有?这都不算什么,小事,愿赌服输,落子无悔。只是我好像还记得一件小事,当年万里迢迢跑去文庙外边,动手去砸碎路边那尊破败神像的,其中就有你们邵元王朝的读书人吧?听说返乡之后,仕途顺遂,平步青云?后来那人与你不但是棋友,还是那把臂言欢的忘年好友?哦对了,就是那部城根下躺着的那部棋谱之主人,大名鼎鼎的溪庐先生。”

    苦夏剑仙心中微动,方才依旧想要说话,劝阻林君璧,只是现在已经死活开不了口。

    玉璞境剑修米裕,是剑气长城的本土剑修,当时遇上那人,依旧一动不敢动。

    -->>(第 3/4 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最近更新 从笑傲江湖开始横推武道 神话之后 仙人消失之后 彼岸之主 五仙门 叩问仙道 修真高手的田园生活 玄鉴仙族 阵问长生 长生从炼丹宗师开始 魔门败类 我在凡人科学修仙 山河志异 武圣! 盖世双谐 修仙琐录 过河卒 剑啸灵霄 志怪书 托身白刃里,浪迹红尘中
最多阅读 剑来 仙逆 大夏文圣 神话之后 武圣! 玄鉴仙族 谋局 剑啸灵霄 从笑傲江湖开始横推武道 彼岸之主 中州录 遮天 志怪书 不朽凡人 修真门派掌门路 长生从炼丹宗师开始 洪荒:截教副教主 洪荒之圣道煌煌 你们修仙,我种田 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