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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四十章 报道梅花消息(第 2/4 页)

    南簪迅速站起身。

    陆沉笑问道:“本来是不想来这边的,只是有件事,实在好奇,说说看,那块本命瓷碎片,被你命令杨花放在哪里了?”

    南簪不敢有丝毫隐瞒,犹有哭腔,微微颤声道:“回祖……陆掌教的话,那块本命瓷,我已经让杨花偷偷放在陈平安泥瓶巷祖宅的隔壁了?”

    “哦?”

    陆沉眼睛一亮,笑得合不拢嘴,“隔壁,左边还是右边?”

    南簪说道:“就在宋睦书房的抽屉里,夹在一本小学书籍之内。”

    陆沉好像有些失望,撇撇嘴,站起身,“打道回府,打道回府。”

    南簪欲言又止。

    陆沉伸出手指,敲了敲眼角,微笑道:“南簪,额外送你一句话,别再在心里骂陈平安了,他其实听得见的,懒得计较罢了。”

    南簪顿时如遭雷击。

    这下子她是真慌了。

    论记性和隐忍的本事,尤其是记仇,那家伙绝对是让南簪刮目相看的。

    陆沉哈哈笑道:“你也真信啊。”

    南簪茫然。

    陆沉自顾自点头道:“可以相信。”

    “不信了有可能吃苦头,信了就不半点吃亏反而有赚的事情,为何不信。”

    陆沉将长条凳踢回原位,“天下学问最难夜航船。”

    带着朱鹿无视墙壁,一路笔直走出去,陆沉双手笼袖,“贫道倒是对此很不以为然。”

    “在我看来,最难是弯腰捡取满地钱。”

    “明明俯拾即是,几乎没人肯捡,偏偏不愿揣在自己兜里,这世道,本该人人腰缠万贯的,处处陆地龙蛇的,何其怪哉。”

    “道友,你知道满地的铜钱,若有寓意,是什么吗?”

    朱鹿灵光乍现,脸色也随之黯然,喃喃低语,“道理。”

    “这么说,也没错。”

    陆沉笑了起来,“你原来知道啊。”

    天公作美,给了我们犯错的机会。

    “行行迟迟,中心有违。回了回了。”

    陆沉伸了个懒腰,“山中道人报道梅花消息。”

    青杏国京畿之地,一座古柏森森的幽静道观,门庭冷落,好像根本就没有人来此烧香。

    程虔毕竟只是一位护国真人,不曾担任国师,在此幽居修道,远离官场纷扰,极为适宜。

    温仔细这些时日就在道观内静养。

    貌若稚童的程老真人,今日沐浴更衣,去往祖师殿点燃三炷香,紫烟袅袅升起,随之从一幅画卷中走出一位女子,正是灵飞宫宫主,洞庭祖师。

    一同走出祖师堂,程虔与湘君祖师详细说了近况,原来前不久突然蹦出个搅局的货色,看架势是要跟灵飞观争夺合欢山地界。

    除了青杏国柳氏皇帝,其余合欢山周边的两国君主,都有了改口的迹象。

    程虔说道:“一行三人,当下就在京城皇宫,要与陛下商议购买山头一事。宫内传

    信道观,告知此事。”

    湘君疑惑道:“他们是什么背景?先前就没有泄露一点风声?”

    至于开辟合欢山为私人道场和灵飞观下山一事,被对方来了个半路截胡,湘君倒是没有如何恼火,更多还是好奇。

    程虔解释道:“前边两次,这伙人行事更加隐蔽,密不透风,对方都是直接找到皇帝,面对面秘密议事。这次似乎是他们故意让道观这边知晓,我才能够通知宫主。一男两女,外乡人氏,都用上了障眼法。看得出来,对方出价很高,否则那两国皇帝,不会冒着与我们结仇的风险,赚这种烫手的神仙钱。”

    来到一处幽雅庭院,温仔细就在这边等着,正伸手逗弄着一只水缸里的锦鲤,这位近期有点病恹恹的武学宗师,冷笑道:“胆子不小,明知道是我们灵飞宫的买卖,只要不是个聋子,也该听说曹祖师先前在合欢山地界有过露面,他们还敢这么招摇过市,明目张胆跟我们争地盘,我就纳闷了,凭什么?”

    湘君置若罔闻,程虔也没计较,近期温仔细心情不佳,自有理由。虽然程虔并不清楚粉丸府外的那场切磋,但温仔细是被金仙庵刑紫“搬来”此地养伤的,伤得不轻,却也不算太重,不曾伤及大道根本,服用灵丹和药膳,悉心调养几个月是免不了的,唯独一事,让程虔比较上心,好像温仔细在这段时日内,几次试图坐忘,凝神炼气,都无果,次数多了,整个人就开始情绪暴躁起来了。

    屋内有一副棋具,还有一些老旧棋谱。两罐棋子,俱是溪涧中的黑白两色鹅卵石细致打磨而成,材质再寻常不过,却很用心。

    湘君便在屋外脱了靴子,步入那间铺竹席的室内,坐在棋盘一侧,伸手邀请道:“程虔,手谈一局。”

    程虔落座后,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温仔细也不脱鞋,坐在门口那边,背对着对弈双方,心不在焉,眉头紧锁,神色无比阴郁。

    要不是身在别家道观,温仔细早就破口大骂了,酗酒都有可能,借着酒劲,御风寻一处僻静山野,非要打烂山头无数。

    只因为近段时日,他实在是苦不堪言,每次闭上眼睛,作道门功课,稍稍凝神,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那名女子的脸庞,她那种略带讥讽的脸色,尤其是她那种既炙热又冰冷极为矛盾的眼神,让温仔细每次刚开始坐忘就不得不退出一粒芥子心神,导致他伤势痊愈的速度,比起自己的预期慢了何止一天两天?

    一位头戴金色花冠的少年道士脚步轻盈,行若流水,飘然而至,在门口那边站定,并不往庭院内多看一眼,打了个稽首,毕恭毕敬说道:“观主,有客登门,三人,一女二男,都是练气士,弟子看不出修为,他们自称要与观主商量一桩买卖。”

    程虔双指捻子悬在空中,望向湘君祖师,她点点头。

    程虔轻轻落子在棋盘,声音清脆,说道:“带他们过来。”

    百无聊赖的温仔细来了兴致,听音辨位,听脚步声和呼吸声,不像是那种修道有成之士,难道是兜里有几个臭钱的土包子,愣头青,离着山巅太远,反而敢不把刚刚晋升为宗字头的灵飞宫当回事?片刻之后,温仔细就看到了那三人的身形,为首一人,是个儒衫青年,头别玉簪,面带微笑,皮囊不错,气度也可以。左手边,是个乡野村妇模样的女子,右手边那位,让温仔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髻螺分翠,身姿曼妙,穿着一件品秩不低的翠绿色法袍,她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犹怯仙家铢衣重。

    湘君只是看了一眼,就清楚这几个不是易于之辈,过江龙无疑了。

    只说那年轻女修身上的翠绿法袍,连湘君都只在道书灵笈上见过,是道家所谓的“兜率宫铢衣”,极耗物力,炼制极难。

    按照书上记载,这种被誉为“百岁而一拂”的仙家铢衣,只在那拨陆地真人各有治所的上古岁月,才出现过一批,据说可以帮助练气士接触到光阴长河,沧海桑田,时过境迁,几乎没有女修穿在身上了。

    既然程虔这条地头蛇,未必压得住他们,作为上宗祖师的湘君也没想着如何试探,将棋子放回棋罐内,笑道:“灵飞宫,湘君,道号洞庭。你们是?”

    为首青年神色和煦,作揖道:“白帝城,顾璨。拜见湘君祖师,程-真人,温宗师。”

    一旁侍女,秋波流转,默然施了个万福,她只是这么个无声的动作,风情万种。

    只有那个中人之姿的村妇,纹丝不动。

    温仔细误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就是顾璨?!”

    白帝城郑居中的高徒,跑到这边入手一块鸟不拉屎的晦气地盘作甚?至于顾璨出身大骊王朝的那座骊珠洞天,温仔细当然早就有所耳闻。顾璨年少时在那书简湖的所作所为,因为某本山水游记的关系,更是在宝瓶洲山上山下,路人皆知。怎么,这算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了?

    顾璨作揖起身后,笑着点头,“我就是。”

    温仔细啧啧道:“竟然认得我?”

    顾璨点头道:“江湖传闻很多,想要不听说都难。”

    温仔细疑惑道:“你瞧着也不狂啊,为何都说你是‘狂徒’?”

    顾璨微笑道:“如果等到今天谈完事情,温宗师还能这么觉得就好了。”

    温仔细大笑起来,朝那顾璨竖起大拇指,“总算有点狂徒的意思了。”

    湘君也不拦着温仔细跟顾璨的闲聊。通过言行举止,尽可能多了解几分对方的心性,不是坏事。

    既然他是顾璨,身份确凿无疑,那么先前的疑问,就解释得通了,在浩然天下,白帝城郑先生的嫡传弟子,还真不用如何卖面子给灵飞宫。

    顾璨瞥了眼屋内的棋局,说道:“不敢耽误湘君祖师与程-真人的手谈,晚辈就有事说事了。”

    湘君笑着点头道:“请说。”

    顾璨站在小院庭内,气定神闲,缓缓说道:“湘君祖师和灵飞宫,既然只是跟青杏国柳氏几方,谈妥了初步的意向,尚未白纸黑字签订契约,这种没有板上钉钉的事情,晚辈就还有机会,天底下的买卖,无非是讲求一个你情我愿,价高者得。”

    “再说了,那块合欢山地界,我是势在必得,不存在哄抬价格的情况,反正你们每次出价,我只比你们多出一颗谷雨钱。”

    “所以你们要是气不过,就可以一直喊价,让我多花冤枉钱,什么时候气顺了,什么时候退出。”

    湘君微微皱眉。

    程虔更是神色不悦,你顾璨真当自己是师父郑先生吗?可以如此大放厥词?

    温仔细给气笑了,率先开口道:“什么时候,我们灵飞宫的面子,就只值一颗谷雨钱了?”

    顾璨说道:“温宗师只管好好养伤就是了。”

    言下之意,双方所谈之事,你温仔细还没资格插嘴。

    身边那个化名灵验、道号春宵的侍女掩嘴而笑。

    读过书的,含沙射影,阴阳怪气,说话都这么损?

    听到娇媚的窃笑声,温仔细视线转移,望向那个婢女模样的灵验。

    霎时间,温仔细眼前一花,心神不定,一颗道心如坠冰窟,气机运转不畅,脸色涨红,所幸很快就恢复正常,只是他的额头渗出细密汗水。

    顾璨看了眼灵验此刻的“脸庞”,他眯起眼,收回视线,神色玩味,以心声说道:“湘君祖师,温仔细这种资质的练气士,任何宗门都会好好栽培,山上风大,道路崎岖,可别一个不小心,说夭折就夭折了。”

    湘君神色淡然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顾璨摇头道:“晚辈只是在摆事实,讲道理,说个可能性。”

    “何况你我只要不搬救兵,回头转身找师父,你觉得我需要跟你废话半句?本就是买卖而已,就是比个钱多钱少。今天来这里,我就已经给灵飞宫和曹天君面子了。”

    “合欢山,小书简湖?真要还是书简湖,定下一纸生死状,呵呵,老子就把你们几个的脑袋都给拧下来。”

    韩俏色境界最高,又是白帝城有数的大修士,她是听得见双方对话的,啧啧称奇,忍不住以心声询问灵验,“不是说好了要跟那个湘君好好聊嘛,怎么临时改变主意了,顾璨都不像顾璨了。”

    灵验以心声嫣然笑道:“主人好像通过那个温仔细的眼睛,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这个人又跟那个人关系不浅,所以就生气了,很生气的那种。当然了,这跟主人在蛮荒那边跟我们打了那么一场恶战,又傻乎乎去跟曹慈打了第二场架,伤上加伤,难免道心不稳,都是有关系的,再加上玉璞境跻身仙人境,本就是一个‘求真’的心路历程,关系就更大了。”

    韩俏色笑道:“小贱货,这么懂顾璨?”

    灵验嬉笑道:“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以后我说不得还要喊你一声姐姐哩,放心,你作主妇,我可以当小的。”

    韩俏色移步来到灵验身旁,拧住她的白腻滑手的脖子,晃了晃,“小娘皮,说话不把门的?满嘴喷粪,在用屁-眼拉屎么。”

    刹那之间,满庭院弥漫着一股凝如实质的肃杀之气。

    灵验缩了缩脖子,连连讨饶说不敢了。

    程虔有些震惊。

    这就内讧了?

    不愧是从白帝城走出的修士。

    顾璨说道:“忙正事。”

    韩俏色松开手指,灵验揉了揉脖子,怯生生开口道:“主人,可不怨我,是你师姑欺负人。”

    温仔细魂不守舍。

    程虔闻言却是脸色微白。

    顾璨的师姑,岂不是白帝城郑先生的师妹,仙人韩俏色?!

    在山上,某个境界的练气士,能否称得上是出类拔萃,其实门槛很简单,就是可不可以视为一位剑修。

    灵飞宫祖师爷,道家天君曹溶,当然在此列。而白帝城韩俏色,一样可以。

    山上有个无据可查的小道消息,传闻韩俏色曾经立誓要修成十二种大道术法,而她挑选出来的每一条道路,都是白帝城谱牒修士望而却步的登山之路。不管传闻真假,外界都有个共识,韩俏色是一定可以跻身飞升境的。

    湘君微笑道:“合欢山地界,让给你好了,顾道友就不用多花那颗谷雨钱了。”

    顾璨小有意外,犹豫片刻,从袖中摸出一颗谷雨钱,双指捻住,径直步入屋内,脚不沾地,蹲在棋局旁,从程虔那边的棋罐,换手捻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再将那颗谷雨钱放在棋盘边缘,抬头笑道:“就当顾璨欠了你们灵飞宫一个人情,你们用不用这个人情,我都记在心里,大道高远,世事无常,志在飞升久矣的曹天君也好,多半会去白玉京修行证道的湘君祖师也好,当不当得上下任宫主还两说的温仔细也罢,山水有相逢,总有再见的机会。”

    顾璨停顿片刻,笑问道:“需不需要晚辈代劳,捏碎这颗谷雨钱,好眼不见心不烦?”

    湘君笑容依旧,摇头道:“不必。留着便是了。如你所说,将来不管是我去白帝城,还是你去白玉京,相信总有再见的机会。”

    顾璨一双眼眸灼热如两只火笼,直愣愣盯着这位道号洞庭的女冠。

    湘君竟然下意识转移视线,好似避其锋芒。

    只是不等她有所表示,顾璨已经笑着站起身,走出庭院,转身作揖,“晚辈无礼,多有得罪。”

    离开道观后,韩俏色问道:“小璨,想好了,就在这里创建宗门?”

    顾璨摇头道:“暂时没想好。反正只是买下一块地,开销又不大。”

    韩俏色笑问道:“嗯?”

    顾璨哭笑不得,“没那个意思,想什么呢。”

    韩俏色其实根本无所谓这些男女情爱,就只是有些心疼顾璨。

    当年顾璨由元婴境闭关跻身玉璞境,护关之人,就是韩俏色。

    失败过一次,但是更让韩俏色感到揪心的,是她打开门后,瞧见那个形容枯槁的青年,脸上眼泪鼻涕一大把。

    至于顾璨的心魔是什么,其实韩俏色早就猜到了。

    当时盘腿坐在蒲团上的青年,双手握拳,撑在膝盖上,失魂落魄,喃喃自语。

    “我并不喜欢这些……道理,我只是打不过它们,我只好跟它们低头认怂。”

    “我就是我,顾璨永远是顾璨,我可以改错,但是偏不跟你认错,我没有错!”

    “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就不会在你这边说谎……我从来都没有变,是你变了。”

    韩俏色哪里知道安慰人,她只能站在门口,看着那个伤心欲绝的年轻人,好像一头躲在阴暗角落独自舔舐伤口的野兽。

    然后师兄郑居中就出现在门口,韩俏色硬着头发想要让师兄搭把手,好让顾璨渡过难关,跨过这道心劫。

    郑居中只是笑道:“就凭这点心性,也敢妄言要在白帝城修习大道登顶,就为了能够证明陈平安没有错,你自己也没有错?”

    结果顾璨接下来的表现,让韩俏色都吓得不轻。

    强行压制自己不暴跳如雷的年轻人,保持坐姿岿然不动,只是骂出一句,“滚你的蛋!”

    韩俏色当时都蒙了,敢这么跟师兄说话的,真没有。有过吗?可能有,但是下场可想而知。

    所幸师兄并未动怒,只是摇头微笑道:“人穷志短,河狭水激,真是可怜。”

    顾璨只是低头,气喘吁吁,闭关失败的后遗症随之显现,满脸血污,从七窍源源不断流淌而出,冲刷掉那些眼泪鼻涕。

    郑居中一只脚踩在门槛上边,“毋意,毋必,毋固,毋我。以道为度,故不任意。”

    顾璨缓缓抬起头,转过脖子,眼神森森,死死盯住那个师父,天下魔道第一人。

    郑居中笑道:“这是陈平安见到你这般田地,有可能会跟你说的话,因为他会可怜你。但是你跟他都一直不敢承认,只要顾璨一天不死,陈平安就一天走不出书简湖,你怎么不去可怜他?因为你连可怜他的本事都没有,你明明恨他恨得牙痒痒,甚至都不敢恨他,一点都不敢。”

    韩俏色听得背脊发寒,堂堂仙人境修士,竟是当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顾璨好像在那一刻,整个人都心气都消失了。

    但就是在这一刻,郑居中已经转身离去,他只是问了这个弟子一个问题,以及同时给出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今日不杀心魔陈平安,以后怎么保护陈平安?就靠顾璨的元婴境吗?”

    “你要去更高处,爬也要爬到最高处,有朝一日,还完债了,告诉陈平安,你就是错的,我是对的。”

    郑居中已经远去,屋内沉默许久,顾璨沙哑开口道:“帮忙关门,我要闭关。”

    韩俏色记得很清楚,那天,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才闭关失败的顾璨就已经成功出关。

    青冥天下,秘州,一望无垠的广袤平原地界,孤零零矗立着一座闰月峰。

    有人在峰顶结茅数间,他自年幼起,就在此白眼看青天。

    因为闰月峰太过高耸入云的缘故,山脚那条弱水,在眼底蜿蜒如小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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