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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一十一章 谜语(第 2/4 页)

    刘十六因为身份关系,对于天下事一直不太感兴趣。

    老秀才神色凝重起来,缓缓道:“姓贾,全名就不说了,免得惹来他的窥探,曾是我们儒家正儿八经的门生,那么喊他贾生便是。”

    刘十六立即了然,“竟然是他。”

    再一想,便只觉得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历史上,不少“贾生死后”的读书人,都替此人抱屈喊冤,甚至有人直言‘一代大儒唯贾生’,说这话的人,可不是寻常人。

    所谓大儒,是赞誉贾生才情大,气魄大,手笔大。显而易见,儒家文脉内部,并不是对如今的规矩,没有半点异议。西方佛国,还有那青冥天下,可没有什么百家争鸣。

    刘十六问道:“在先生看来,那贾生的太平十二策,到底如何?”

    “一剂猛药,是真能开太平的。”

    老秀才笑道:“可惜有个问题,在于贾生光顾治病,哪怕救了人,药的力道太重,例如我们四周这山下市井,药补再好,熬过数年十年,多半就是个药罐子了。如何能够让人不忧心。这些都还只是表面,还有个真正的大症结,在于贾生此人的学问,与儒家道统,出现了根本分歧。”

    刘十六轻声问道:“所以先生当年,才会断然否定了大师兄的事功学问?”

    老秀才犹豫了一下,摇头道:“事功学问,要比贾生好些,因为不是推倒重来,重建屋舍,再钉死了窗户,只余一门。你师兄的事功学问,远没有贾生这么极端。”

    老秀才又指了指那些已经失去光彩的牌坊匾额,问道:“匾额悬在高处,对联往往贴在宽处。为何?”

    刘十六顺着先生的手指指向,答道:“从宽处道路行走,才好稳稳当当,走去高处。”

    老秀才点点头,表示认可,然后带着刘十六绕了牌坊楼一圈,再以心声与这位弟子说了些内幕。

    四块匾额,“当仁不让”,“希言自然”,“莫向外求”和“气冲斗牛”。

    绕了一圈,他们重新来到“当仁不让”匾额之下。

    老秀才着重说了道家一事。

    此地道家匾额上的“希言自然”,赞誉之人,是那位道祖首徒,白玉京大掌教,他最终一气化三清,骊珠洞天福禄街上,那位被桃代李僵的读书人李希圣,身在儒家一脉,神诰宗那位,是置身于道门,剩下还有一位,哪怕是老秀才,也暂时依旧不知,反正当是佛门子弟了。

    三教之争,在我一人。

    我与己论道,人在世却与世无争,好似有虚船来触舟,虽有惼心之人不怒。

    这便是那位道老大的道法之大,得认。

    相较于白玉京其余两位掌教的褒贬不一,这位道祖首徒,在青冥天下之外的几座天下,口碑风评都极好。

    何况道老二和陆沉,都是此人代师收徒,唯有道祖的关门弟子,才换成陆沉代师收徒。

    刘十六微微皱眉。

    老秀才拍了拍他的手臂,“不用想太多,虽然在骊珠洞天,三人之一的李希圣,属于晚来客,但在浩然天下,小齐才是后到之人,何况道老大自身,对小齐并无针对之意,更多是白玉京其余两脉的手段,李希圣当年一直身不由己。如果不是陆沉来此谋划,原本小齐和李希圣的那种大道之争,如大水砥柱相激,冲起万丈浪,气壮山河,无论胜负如何,绝无半点龌龊。说不定……”

    老秀才哪怕是以心声言语,说到这里,依旧没有与弟子吐露心声。

    老秀才原本是要说一句“同道中人,立教称祖,一正一副,大道相互裨益。”

    无论是李希圣或是道老大也好,还是小齐,一旦双方真正开始论道,想必都会有此心胸。

    只是没能走到那一步。

    事已至此,大局已定,多说无益。

    只是老秀才不愿对此过多言语,不意味着真不计较。

    老秀才从不推崇无底线的以德报怨,那不是胸襟气度,而是愚昧无知。

    刘十六转头,还得低头,才能看到先生的那张侧脸。

    先生仰着头看着那四个字,一样很感伤。

    只是先生太寂寞,能与先生会心饮酒之人,能让先生畅所欲言之人,不多。

    匾额榜书“当仁不让”。

    老秀才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舍我其谁。

    我文圣一脉,骊珠洞天的齐静春,宝瓶洲的崔瀺,桐叶洲的左右,剑气长城的陈平安。

    如今又有了一个如今重返浩然天下的刘十六。

    微风拂面,老秀才环顾四周,笑了起来,抬手挠着头,呢喃道:“春风知我意,送梦到当年。世间多有不妥之人,世道多有不平之事,却休想打杀我心中之美好。”

    刘十六则轻声而念。

    过去已过去,未来还未来。时时是过去,刻刻有未来。过去曾未来,未来会过去。

    结果挨了先生一脚,笑骂一句少来少来,文圣一脉亏得有你小师弟,不然要被人笑话是个和尚窝。

    刘十六咧嘴一笑,学先生挠挠头,所幸头发还多。

    只是再一看先生的消瘦身形,若非合道天地,有无九十斤?刘十六便伤心不已,又要落泪。

    刘十六一抬头,怎么还不来?天幕处怎个没动静了。心有不快,出拳迎敌,可以忘忧。

    老秀才气笑道:“傻大个,盼点好。打打杀杀,太不书生。”

    之后老秀才带着刘十六去了趟旧学塾,旧归旧,无人归无人,却没有半点颓败。各处干干净净,物件整整齐齐。

    听说暖树小丫头会按时下山,来小镇这边打扫此处学塾和泥瓶巷祖宅。

    再去了那龙尾溪陈氏开办的新学塾,书声琅琅。

    老秀才尤其喜欢看那蒙童稚子的摇头晃脑,有些孩子会烂熟于心,有些孩子会背诵得磕磕绊绊,可其实都是很好的。

    老秀才在游览学塾之余,也在看那些教书先生的传道解惑之法,看那些夫子先生的神色语气。

    其实真佛只说平常话。

    身在官场,打官腔在所难免,只是不能只说官话,切记一切官话,都从人话中来。

    人在山上当神仙,也不能只有那云风满袖的一身仙气,人味儿也得有些。

    读多了圣贤书,人与人不同,道理各异,终究得盼着点世道变好,不然一味牢骚断肠说怪话,拉着旁人一起失望和绝望,就不太善了。

    老秀才离开学塾后,走在那杏花巷中,与刘十六没来由说道:“当年小齐陪着左右一起游历山河,你则与崔瀺一起拜访白帝城。”

    刘十六点头道:“崔师兄与白帝城城主下完彩云局之后,为那郑居中写了一幅草书《前后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正居其中’。”

    老秀才笑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刘十六说道:“到底是输了棋,崔师兄没好意思多说什么。”

    正谐音郑。

    瞧瞧,文圣一脉弟子,哪个不以诚待人。

    之后两人在路上碰到了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酒鬼,是那督造大人曹耕心,与那郡守袁正定,都是大骊上柱国姓氏子弟。

    曹督造正喝过了酒,腰悬一只装满的酒壶,人与酒壶,一同晃晃悠悠去往衙署点卯。

    有些时候在那酒肆,曹督造实在喝醉了走不动路,就会让相熟少年伙计,或是路边喊个多半都很熟的孩子,给一把铜钱当做跑路费,帮他将那酒壶带去督造衙门,往桌上一放,就算是帮他点卯了。

    老秀才笑眯眯望向那个年轻人。

    曹耕心也察觉到那个身穿儒衫的矮小老人,在打量自己,曹督造却没有打招呼,也不愿视而不见,便打了个酒嗝,然后侧过身,横着走在街上,笑着与那位素未蒙面的老先生作了一揖。

    老秀才点头致意。

    天底下当官的读书人,可不能人人都这般风流倜傥,潇洒不羁,但是与此同时,又绝对是需要有那么几个人的。

    至于那个郡守大人袁正定,则是多多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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