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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零七章 以一城争天下(第 2/4 页)

    宁姚现身大门外。

    祖师堂内诸多小声攀谈,瞬间停止。

    这些年间,宁姚破境、远游两不误。

    对这座天下的了解程度,不作第二人想。

    宁姚没有落座,为飞升城祖师挂像上香。

    刑官齐狩,泉府高野侯,分别紧随其后。

    三人的九炷香,都会由祖师堂最年长者给出。

    这是飞升城祖师堂第一场议事,新订立的一条规矩,由宁姚提出,无人异议。

    今天负责递出香火之人,正是刑官一脉的元婴老剑修之一,这是老人第一次为三人递香,竟是有些热泪盈眶。

    先前此地每年都会有几场议事,只是隐官宁姚皆远游在外,她不现身点香,就算不得真正的飞升城议事。

    加上先前议事,往往祖师堂人数空了一半椅子,老剑修每次为齐狩、高野侯递出香火,也绝无今天这般心境。

    除了这三人上香,其余祖师堂人员,皆起身。

    宁姚落座后,并不言语。

    齐狩说道:“开始议事。”

    此次兴师动众的祖师堂议事,刑官一脉,哪怕是两位元婴老剑修,和歙州在内三金丹,其实都比较担心飞升城祖师堂,即日起,成为一言堂。

    有此担忧,不全是出于私心。

    宁姚第一次返回飞升城,就一剑砍了齐狩,是举城皆知的事情。

    那么会不会以后每次隐官一脉“受了委屈”,不管有无道理,宁姚就是干脆利落递出一剑了事?

    没有人会怀疑宁姚的一城领袖身份,甚至都不会觉得宁姚会假公济私,道理太简单不过了,没必要,宁姚根本瞧不上这些所谓的权柄,对于如今视野所及、已是飞升境壮丽光景的宁姚来说,连同刑官齐狩、泉府府主高野侯在内,都很清楚,想要成为第五座天下的第一大宗门,飞升城可以缺少任何人,唯独不能少宁姚。

    可是飞升城想要稳稳屹立于第五座天下,终究不能全部依仗宁姚的境界和剑术,来帮助飞升城解决所有事情。

    所以就有一拨老剑修,来此之前就私底下碰头,大致意思,都是希望宁姚能够干脆脱离隐官一脉,成为一个地位超然的存在,或者可以更直接一点,就是成为陈清都第二。

    大事皆由她一言决之,但是飞升城平时庶务、寻常琐碎,宁姚最好就别插手了,大可以专注练剑,一举跃升为这座天下的第一位飞升境剑仙!

    供奉邓凉,对于飞升城当今三脉的大致心思,一览无余。

    到底是九都山这种浩然天下大宗门出身的谱牒仙师,早年又做过许多年的山泽野修,

    邓凉没觉得这些纷杂心思,就一定是坏事。甚至会觉得如今的飞升城,若是不去说战力,反而要比早年的剑气长城,更加朝气勃勃。

    太象街、玉笏街犹在城池之中,只是如今再无什么名副其实的豪门家族,剑仙家主。

    老人,真没剩下几个了。

    毕竟剑仙,几乎都战死在了遥远的家乡。

    好像那场战争,老大剑仙有意逼着所有剑仙、老人,为年轻人让出一条道路来。

    这里如今是异乡,但是终究有一天,会成为飞升城越来越多年轻人、孩子的家乡。

    齐狩率先开口,所说的第一件事,就是是汇总、筛选所有仙家势力的消息,重点是那些宗字头门派,例如位于天下最东边的白玉京,玄都观,岁除宫。

    再一个是收集关于所有在此跻身玉璞境的天才修士,相关谍报。例如桐叶洲女冠黄庭,已经是玉璞境,在一处山头,打造石碑,剑刻“太平山”三支。此外还有一个化名杨横行的男子,既是远游境武夫,又是元婴修士,不容小觑。

    除了宁姚独自御剑远游四方,还有四拨刑官剑修,分别去往某个方向,探查消息。还收集了大量来自扶摇洲、桐叶洲的山水邸报。

    齐狩说道:“我们按照避暑行宫旧例,编订正副两册,一个记载所有宗门势力,一个记录上五境、地仙修士。如何?”

    宁姚点了点头。

    高野侯说道:“无异议。”

    经过六年的不断扩张,由于飞升城位于天地中央的缘故,开始与外方有越来越多的接触。

    剑修不断外出远游,他人纷纷游历至此。除了飞升城不断壮大,井然有序,人人肉眼可见。

    此外许多别家人事,都逐渐浮出水面。

    年轻十人当中,白玉京道士山青,是道祖关门弟子。少年僧人,手持十二环锡杖,独自远游。

    候补十人之中,又有流霞洲的天隅洞天蜀中暑,已经打造出一座超然台。

    此外这座天下,已经有多位玉璞境修士,比如青冥天下大玄都观,剑仙一脉的某位女冠。

    隐官一脉,反正一切都有旧例可循,按部就班就是了,事实上避暑行宫还早有谋划,给出了一份详细方案。

    先前隐官一脉离开城池,分散四方,勘验山河。刑官一脉随后选址八处灵气充沛的形胜之地,开疆拓土,为飞升城圈画出千里版图,作为飞升城千秋大业的立足之地,立身之本。

    旧避暑行宫,曾经留下一本内容详实的书籍,年轻隐官亲笔书写,林君璧、宋高元在内的所有外乡剑修,合力编撰此书。

    分为架构篇,其中北俱芦洲披麻宗,春露圃,桐叶洲太平山,宋高元所在鹿角宫,林君璧所在邵元王朝的庙堂、沙场,等等,其运转方式,皆是一个个案例。

    外拓篇,如何打造仙家府邸,布置阵法,对外安插谍子,以及各洲宗门、雅言、风俗,又细分为十二大条目。

    人心篇,例如其中就有如何打造学塾,以及相关的注意事项。

    山水篇,专门讲解浩然天下的各地五岳、山水神灵。

    这本洋洋洒洒十余万字的书籍,祖师堂成员,除了被隐官一脉删去了人心篇,此外内容,人手一本。所以如今飞升城剑修,对于那座浩然天下的繁琐规矩,兴许还不算真正熟悉,但是绝不至于陌生。

    “刑官,我有话要说。”

    顾见龙突然起身笑道:“刑官一脉其中两拨剑修,总计十四人,在分别去往南北两个方向途中,都与桐叶洲、扶摇洲修士起了不小的冲突,听说还杀了人,回了飞升城之后,酒桌上,言论重心,都是在说那两洲修士皆废物,我听说之后,都要觉得好像浩然天下那两洲的修士,金丹境完全可以视为观海境了。若是属实,我顾见龙一个金丹剑修,岂不是就可以一人就横行南北两处了?反正如今天下元婴不多,玉璞更少。”

    顾见龙最后补了一番言语,“当然,刑官一脉两拨剑修所杀之人,都是该死的,这一点,我要说清楚。可话又说回来,如今所谓的一个该死一个该杀,暂时还只是通过刑官远游剑修的言论来判断,至于事实如何,是不是与真相有出入,需要我们隐官一脉做出进一步的确定。一家人关起门来,不怕丑话说前头,确定了真有剑修出门在外,肆意滥杀,帮着咱们飞升城赢得偌大威名,好意心领,必须还礼,我到时候可是要登门找人讲道理的。”

    名为水玉的簸箕斋金丹剑修,微微皱眉,“顾见龙,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王忻水与之争锋相对,皮肉笑不笑道:“水玉兄,人间当真有小事?哪个大事不是小事来。”

    那与顾见龙和王忻水关系都不差的水玉,正要继续言语,却被师兄歙州以心声拦阻下来。

    一位刑官一脉的年轻剑修讥笑道:“当年大战之时,某些人出力不多,如今闲了,对付起自家人来,倒是不遗余力。若是如此,我看以后只要遇见了外人,我们飞升城剑修就主动让道,遇事先道歉,如何?”

    难不成就你隐官一脉剑修可以说阴阳怪气的言语?

    谁不会!

    董不得和罗真意几乎同时要站起身。

    不曾想宁姚看了一眼那年轻剑修。

    转瞬之间,连人带椅子飞出祖师堂大门外。

    然后宁姚说道:“议事完毕,就换个人,换条新椅子。”

    那个年轻剑修摔落在地后,又惊又惧更恨,他正要开口说话,然后好似被剑气笼罩全身,变成一个惨不忍睹的血人,当场昏死过去。

    宁姚说道:“继续议事。”

    齐狩神色从容。

    高野侯无动于衷。

    一位元婴老剑修欲言又止。

    邓凉轻轻叹了口气,门外那人,说话就全然不过脑子的吗?

    顾见龙之言语,就事论事,门外那个却偏偏对人,并且针对了整个旧避暑行宫一脉剑修。

    大节私德,善恶功过,对错是非,何其复杂。一旦对人不对事,如何讲得清楚某个道理?

    宁姚看着寂静无声、迟迟无人开口的众人,淡然说道:“坐在这里的人,可以不是剑修,可以境界不高,但是脑子不能太蠢。飞升城如今就这么点人,不过是圈画出千里地,就已经略显捉襟见肘,所以玩弄山下庙堂党争那一套,还早了点。祖师堂议事,唯一的规矩,就是对事不对人,喜欢对人不对事的,就别来这里占位置了。”

    宁姚随后望向齐狩,问道:“此人在刑官一脉内的举荐人、担保人,各自是谁?”

    齐狩报上两个名字。

    祖师堂内立即站起两名金丹剑修。

    宁姚转头对徐凝说道:“将此事记录下来,再去翻翻门外那人的档案。”

    徐凝起身领命再落座。

    宁姚缓缓道:“连同隐官一脉在内,以后连同顾见龙在内,所有人说事情,说话都注意点。以前在剑气长城议事,一般玉璞境都没资格露面,仙人境才能现身,只有老剑仙才能开口说话。”

    顾见龙立即点头道:“知道了,会注意。”

    宁姚转头望向祖师堂大门外,“不足七年,就这么一个个心比天高了吗?”

    一时间氛围凝重至极。

    邓凉只得站起身,解释道:“如果我们还将所有飞升城剑修之外的练气士,视为潜在敌人,那么我们飞升城终有一天,会沦为一处四面树敌的兵家孤地。如果我们还将天下所有练气士视为杀力低下的绣花枕头,那我们肯定要吃大亏,会被其它势力以合纵连横之术,我们迟早会发现与人问剑,根本不在剑上,只会意外横生,逐一身死道消。”

    邓凉逐渐加重语气,“心中如何想,手上如何做,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如果我们祖师堂剑修都如此托大,何谈门外剑修,是何等的不可一世?喜欢将所有外人视若鸡犬蝼蚁,觉得他人之性命,无足轻重,一切可杀可不杀之人,一律以剑杀之。那么我觉得飞升城不用去争什么天下,能够在百年之后,侥幸站稳脚跟,就已经可以与祖师堂挂像烧高香了。浩然天下的练气士,比飞升城剑修,境界不高,杀力不够,又如何?山上厮杀,勾心斗角,阴谋重重,伏线千里,动辄深埋百年,所以才能够杀人无形,这番言语,不是我邓凉故作危言耸听!”

    邓凉最后抱拳道:“若是在浩然天下别家宗门,一位供奉,终究还是半个外人,这种会得罪所有人的言语,其实是不该说的。我之所以还是忍不住,是因为邓凉所占之地,值得我斗胆为诸位泼上一盆冷水!”

    簸箕斋剑修,水玉起身道:“受教了。”

    高野侯难得主动开口:“在这座天下,我们飞升城,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在未来百年之内,哪怕我们人心一盘散沙,也不会有哪个势力能够与我们掰手腕,但是想要长远发展,就如邓供奉所言,得用心学一学浩然天下练气士的长处,为我们飞升城取长补短。到时候我们既有天下独高的剑术,又有不输他人的权谋手腕,飞升城才有希望在这座天下一家独大。不然百年之后,积弊尽显,再来拨乱,就晚了。大势一去,飞升城哪怕依旧拥有最多的剑仙,于事无补。”

    这是老成持重之论。

    祖师堂在座剑修,都觉得理所当然。

    齐狩附和道:“剑修和人心,才是飞升城的立身之本,除此之外,境界高,地盘大,人数多,都是纸面优势。”

    高野侯点头道:“所以当务之急,是为飞升城刑官、隐官、泉府三脉权力,圈画出极其清晰的界线,减少不必要的消耗。三脉,除了明确知道必须要做什么,此外,我们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都应当人人心中有数。”

    这番话,其实算是高野侯所在泉府一脉,为刑官一脉“仗义执言”了。

    看似不合理,其实极为合适。

    大概这就是高野侯的大局所在。

    高野侯早有腹稿,开始阐述三脉的职权、界线所在。

    在这期间,刑官一脉当中,有歙州提出异议,隐官一脉,徐凝和罗真意有不同意见。

    只是有先前那场意气之争作为铺垫,当下三脉剑修的就事论事,哪怕有些争执,还是显得十分轻松了。

    最终三方谈定此事,只剩下一些细节需要继续磨合而已。

    宁姚始终一言不发。

    这些事情,确实是董不得、徐凝他们比较擅长处理。

    所以宁姚就懒得多说。

    宁姚从来不太喜欢管闲事,等到她都觉得需要管上一管的时候,那就说明飞升城出现了不小的问题。

    齐狩接下来的盖棺定论,无异于平地起惊雷,“从今天起,飞升城剑修高人一等的心思,可以有,但是别太明显。祖师堂内,喜欢以境界高低来决定道理大小的习惯,也要改一改。”

    几乎所有人都有意无意望向宁姚。

    因为齐狩此语,似乎意有所指。

    不料宁姚神色如常,说道:“隐官一脉剑修,以后若有任何逾越规矩的行事,刑官、泉府两脉,都可以越过我,直接按律责罚。并且每次责罚,宜重不宜轻。”

    这让众人既大为意外,更如释重负。

    奇怪的是那些隐官一脉剑修,个个神色平静,没有半点委屈。

    宁姚信得过隐官一脉所有剑修。

    再者她一想到短则数年,至多数十年,要么她去找他,或是他就来这里,到时候都让他忙去啊。

    她不愿意打交道的这些事情,反正他是最擅长的。

    况且避暑行宫的风气,规矩,情理,本就是他一手造就。

    以后记名、不记名的供奉客卿,以及来此游历或是扎根定居的外乡人,注定会越来越多。

    飞升城会逐渐变得鱼龙混杂。

    外乡人与飞升城本土剑修之间的冲突,或明或暗,只会不断累积,还会反过来影响飞升城本土剑修的人心,人心之复杂,甚至要比昔年剑气长城更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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