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本自重横行(九)(第 2/4 页)
双鬓黑丝飘飘如飞,大红蟒袍充盈真气,举刀硬攻。老人古井不波,反手化了凌厉刀势,五指成钩,接住秋雁刀生出的朵朵刀花,弹指一挥,“大成男儿,大成秋雁刀,不过如此!”
不待赵镇反应,揪刀在手,指尖生出无数猩红长丝,爬上秋雁刀,赵镇暗自皱眉,长刀转动,刀刃将细细长丝齐齐割断,欺身在前,单手出拳,夹杂真气拳拳到肉,雨点般的拳头却如同泥牛入海,老人除了身子一震,再无反应。老人重新捏住刀尖,掌心刮过刀刃,皮肉安好无恙,二人同时握住刀柄,身子近在咫尺,心念转动,出掌对击。以阳克阴,堂堂正正,地下龟裂出好大一座巨坑。赵镇身子轻飘飘飞出,单手仍然紧紧握住斑驳不堪的秋雁刀。
“我大成男儿,自当横行,不可欺!”身子飞出十丈远,砸在一处方墙上,有如撞钟,墙壁轰然坍塌。尘土飞扬中的赵镇飞快爬出,乌丝染土泛白,依旧不卑不亢愤然高声。老人轻蔑一笑,双手运力,一记又一记三焦掌砸向刚刚爬出的赵镇。心口中掌,赵镇面色更加苍白,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令狐慧怡吓得尖叫,哀求一旁老人:“何伯伯,他是我姐姐,他不会害我的。”
何芷不为所动,那人继续出掌,赵镇身子如无根浮萍被劲风吹荡,东倒西歪七扭八扭。大红蟒袍破败不堪,撑刀而立,嘴角流血,死死直视老人,发疯的怒猫一般,步步推进。那人见赵镇如此不知死活,怎么说也不丢弃那口断刀,脸上浮现出一抹怒意,无数三焦掌如飞蛾扑火,赵镇就是灯芯,在他四周滚动,可就是不敢扑向赵镇身子。老人抬手问旁边何芷:“此人,可留?”
提着昏睡如死的高畔,何芷道:“九旋境,不可留!”
扶摇卷大树,直上九万里。老人双手猩红,似要滴血,不冷不热看着赵镇,正要痛下杀手。提刀步步强捱的赵镇嘴角泛出阴鸷笑容,神思内敛,大片大片的蟒袍纷纷扬扬洒落,道:“本座可留不得你,拿出三焦掌,本座顶多对你刮目相看,真以为倚老卖老怕你不成。”说罢右手中指弹出,猛然插入自己腰间,所有人屏气凝神,这赵镇莫非疯了不成?
指甲尖锐,割开皮肤,赫然抽出又一口带血软剑。严承风心道:“都说信王府中有个寺人赵元敬,是个阴诡的主儿,此人腰内藏剑,却不知道是怎么藏进去的,大难之际,还真是有本事。”
赵镇一手握刀,一手握软剑,刀如秋雁,翩翩老到;剑去冬雪,凛凛冽寒。一袭红衣跃起,秋雁盛冬雪,九旋境的赵镇方才显露头角,刀剑乱舞,掠向老人,老人双手分开,砰砰两声炸裂,竟徒然以手掌接住了一刀一剑。又是这招,赵镇已经吃了一次亏,如何肯再吃一次,身子接住刀剑尚未落地,双腿双脚狠狠砸向老人胸膛,脚步飘逸,腿法刻薄,直击“膻中”,“天溪”,“神封”等要害大穴。
脚尖一点寒芒,却是鞋头伸出了两枚钢针,锋利骇人。
老人胸膛已被钢针连连刺入,一丝丝鲜血从胸前流出。赵镇鞋上所装钢针,并非是普通钢针,而是倒勾钢针,一旦刺入,勾住骨肉,若想取出就得刮出一大片好肉,针尖喂巨毒,老人胸前已然血肉模糊。双手撤掉刀剑,双足点地后退,傲然正视,任由鲜血汨汨流出。
何药师笑道:“这点毒,也难为你了。”伸手弹出一枚药丸,径入老人口中,毒气立解。赵镇不置可否,左刀右剑继续抢攻,凌空跳起,旋出一个向前的弧度轨迹,躲开飞来掌力,一剑以万钧之势朝那人当头砸下,瞬息之间,老人双手交于头顶,嘭一声巨响,双手接双刃,霸道真气在相撞处涌现出一圈涟漪,震的周围人脚步不稳。赵镇冷哼道:“阁下能撑这么久,全凭这烫熟的鸡爪,本座就不信割不断它。”涂满脂粉的大好头颅甩动,三千烦恼丝拍向那人面庞,长发非长发,赵镇长发末端莫名其妙长着许多锋利无比的金蚕丝。不自觉脖颈后缩,道道青丝刮来,老人凝力对付黑色长发,手中不觉卸了劲道。赵镇心中清明,脚步凌空虚踩,竟是在空中稳稳倒退滑行,仓促却不狼狈,双手握住刀把剑柄,吐口浓郁鲜血,双眸泛红,经脉逆行,倒提刀剑,再度向老人奔去。
严承风暗自惊道:“这个初掌大内的宦官到底还有多少手段?”
赵镇铁了心杀人,当真是悍不畏死。
严承风一摆手,三百精骑抽刀进逼,无须出声。一翻恶斗,都以为这位老人已是强弩之末,老人眯着眼,直视赵镇,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胸口伤势和愈来愈近的三百军士。
脚步斜挎,双手拢起,
杀意渐渐浓!
老人十指舞动,夜来风雨弹琵琶,嘈嘈切切声乱闻。无数嗤嗤作响的红丝由手心生出,一挥袖,红丝如抬头示威小蛇,吐着信子,最后爬向天空,盘成一团,有如巨蟒。
砍的断三焦聚龙,可砍的断血掌成蟒?
赵镇出手何其狠毒,举手起赤虹,激射腾空。软剑如同一颗流星,势必砍断巨蟒,割下那老人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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