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酒精(第 4/4 页)
他和邓忆坐在大学教学楼的楼顶。呼啸的风穿过他们的衣服和头发。
“把我推下去……”
“呃?”
“推。”
“搞什么?”
正疑惑间。邓忆已经跳下去了。钟弦急忙去抓。没有防备自己也倒栽葱一样跌落下去。他惊恐万状。眼看就要在空中抓住邓忆,水泥地却也近在眼前,无可避免地他要脸先着地了。不由地绝望地闭上眼睛。
地面竟是软的。他的身体在上面弹了几弹。惊讶地睁眼。发现邓忆正在脱他的鞋子。他晃了晃脑袋,视线中他正昂面躺在一张华丽的u型金丝绒沙发的一侧。
“这,是,你家?”钟弦想翻身起来好好打量一番。邓忆却抓住手铐再次把他像拎小鸡似的从沙发上拎起来。拖着他向房间里面走。
“疼疼!你大爷。”
“你骂我?醉成这德性?”
“手铐……给我打开!你敢玩老子。呀……手要断了!”
邓忆本已掏出了钥匙。听到钟弦像个炸毛鸡似的声调高昂,忽然就抬手把钥匙扔了出去。钥匙落到沙发后面。“你提醒我了。咱们玩玩。”
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有效地让钟弦清醒了几秒。他正在被邓忆拖上一个铺着地毯的环形楼梯。忽然明白自己哪里惹怒了对方。
“我刚才声音太大了吗?是我表现不好,我向你道歉,是不是打扰了你父母?”
邓忆不说话。把钟弦硬生生拖上了二楼。二楼有一间敞开着门的卧室,钟弦被扔进去,脸朝下跌到地毯上。
钟弦的意识登时又天旋地转起来。一个画面跳到他的脑子里。
邓忆穿着大学时期的校服,抱着一把吉它坐在夕阳西下的草地旁。“乐队?别闹了。我不行。但我愿意……帮你。”
钟弦忽然感觉到一阵锥心疼痛。不是来自于他被手铐勒伤的手腕,那疼痛仿佛盘旋在天地间,自然而然地就在那里,只是等待机会钻进他的身体。此时它从地面上,穿过地毯,穿过他的肚子,最后占领了他的心脏。这种痛苦让人难以忍受,仅仅感觉到了一点,他就急忙要逃开。
他拼命游泳,像逃离恶梦一样。
这只是恶梦。他得弄醒自己。
他醒了。现实果然很舒适。他还趴在地上。地毯很软,竟是羊毛的。一大片白色带一些浅灰的图案。钟弦觉得自己像是趴在一头奶牛的背上。沐浴着母性与草原的野性光辉。但他心里却开始委屈。因为邓忆蹲在他面前,眼神像看一个疯子。不,是像看一个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