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动乱(第 2/4 页)
“不,郎君一早就帮她们销了贱籍,说自己想和她们平等相处,绝不愿拿主子的身份去压制她们。”
车夫无奈的苦笑,解释道,“周伯当时就不同意,明着告诉他这些女子的人品和性情是信不过的,只有捏着她们的卖身契,才能让她们安分些,不至于犯下背主淫奔的大过。”
并非是老仆歧视她们,而是这些人都来路不正,要么是从妓院里出来的浪姐儿,要么是卖身葬母的小白花,要么是被人厌弃了的外室,要么是新寡的嫩少妇。
总之一个比一个靠不住,一个比一个更离谱。
但周三郎哪里听得进去。
别人越是反对,他就越是来劲,不但销了众美妾的奴籍,还给她们每个人都弄了个单独的小院安置,将大把的金银玉器流水般的赏给她们。
老仆曾很是心疼的说,郎君花在这些女子身上的钱,用来给一个落魄的贵族小娘子下聘都足够了。
然后又自我安慰道,郎君说不定是一时兴起,等玩够了就会收心,娶个端庄大方的主母回来。
但这一切,在郎君重病不治后就成了泡影。
“我们都替郎君不值啊!他还没咽气呢,这些小浪蹄子便打扮得花枝招展,逮着空就朝前来探病的宾客们抛媚眼,等客人走完了,就撕下脸皮找周伯要铺子房子银子庄子,什么好处都不想落下。”
车夫长叹一声,“虽说家丑不能外扬,但许娘子你是个心善的,又救了周伯一命,我也就不藏着掖着,全说给你听了。只希望你不要嫌尘事腌臜,污了你的耳朵。”
“我怎会嫌弃?”
许含章由宝珠扶着,从车上跳下,笑吟吟道:“既然都见着了,那断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还请您带我进去,看能不能帮衬一二。”
“行。”
车夫的性子是个利落豪爽的,闻言立刻将许含章引进正门,然后叫来自家的妻子,仔细叮嘱道:“阿蛮,你把事情的经过给许娘子讲一遍,我先去里头照应下周伯。要是有事,你就大声喊我,我马上出来。反正……你一定要小心点儿,对上姨娘们的狗腿子时千万不要急躁,更不要和他们推搡,免得吃了亏。”
“少废话了,快去。”
阿蛮不耐烦的赶他离开,又和善的转过头,对许含章笑着说,“娘子别见笑,他就是个罗里吧嗦的调调,跟蚊蝇似的吵人。”
她有一张圆润饱满的脸,皮肤黑黄,五官亦是寻常,但有了这幸福而俏皮的笑意熏染,她的眼角眉梢顿时变得灿然生辉,风情无限,令许含章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许娘子,你再看下去,我就要脸红了。”
阿蛮打趣了几句,很自然的切入正题,“我是这府上的厨娘,每日都围着锅台打转,熏了一头一脸的油烟味,这辈子也不可能洗掉了……今早姨娘们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居然亲自下厨做了一大盘桂花糕,很是热情的分给我们吃……”
美妾们向来连郎君的管事老仆都瞧不上眼,更不可能对其他下人有什么好脸色。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阿蛮当时便心生警惕,没有像晕乎乎的护院和家丁那般狼吞虎咽,而是干嚼了两下,含在口中,趁人不注意时悄悄的吐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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