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墨斗剖明皮熊犯案 乌盆诉苦别古鸣冤(第 2/3 页)
包公闻听所供是实又将墨斗拿出与他看了。吴良认了是自己之物因抽斧子落在地下。包公叫他画供上了刑具收监。
沈清无故遭屈赏官银十两释放。
刚要退堂只听有击鼓喊冤之声。包公即让带进来。但见从角门进来二人一个年纪二十多岁一个有四十上下。来到堂上二人跪倒。年轻的便道:“小人名叫匡必正有一叔父开缎店名叫匡天佑。只因小人叔父有一个珊瑚扇坠重一两八钱遗失三年未有下落。不想今日遇见此人他腰间佩的正是此物。小人原要借过来看看怕认错了。谁知他不但不借给看开口就骂还说小人讹他扭住小人不放。太爷详察。”
又只见那人道:“我是江苏人姓吕名佩。今日狭路相逢遇见这个后生将我拦住硬说我腰间佩的珊瑚坠子是他的。青天白日竟敢拦路打抢这后生实实可恶。求太爷与我剖断剖断。”
包公闻听便将珊瑚坠子要来一看果然是真的淡红光润无比。便向匡必正道:“你方才说此坠重够多少?”匡必正道:“重一两八钱。倘若不对或者东西一样的极有小人再不敢讹人。”包公又问吕佩道:“你可知道此坠重够多少?”吕佩道:“此坠乃友人送的并不晓得多少分两。”包公回头叫包兴取戥子来。包兴答应连忙取戥平了果然重一两八钱。包公便向吕佩道:“此坠若按分两是他说的不差理应是他的。”
吕佩着急道:“哎呀太爷呀!此坠原是我的好朋友送我的又平什么分两呢?我们江苏人是不敢撒谎的。”包公道:“既是你相好朋友送的他叫什么名字?实说。”吕佩道:“我这朋友姓皮名熊他是马贩头儿人所共知的。”包公猛然听皮熊二字触动心事吩咐将他二人带下去立刻出签传皮熊到案。
包公暂且退堂用了酒饭。
不多时人来回话:“皮熊传到。”包公复又升堂:“带皮熊。”皮熊上堂跪倒口称:“太爷在上传小人有何事故?”
包公道:“闻听你有珊瑚扇坠可是有的!”皮熊道:“有的。那是三年前小人捡的。”包公道:“此坠你可送过人么?”皮熊道:“小人不知何人失落如何敢送人呢?”包公便问:“此坠尚在何处?”皮熊道:“现在小人家中。”包公吩咐将皮熊带在一边叫把吕佩带来。包公问道:“方才问过皮熊他并未曾送你此坠。此坠如何到了你手?快说!”吕佩一时慌张方说出是皮熊之妻柳氏给的。包公就知话内有因连问道:“柳氏他如何给你此坠呢?实说!”吕佩便不言语。包公吩咐掌嘴。两旁人役刚要上前只见吕佩摇手道:“哎呀老爷不必动怒。我说就是了。”便将与柳氏通奸是柳氏私赠此坠的话说了一遍。皮熊在旁听见他女人和人通奸很觉不够瞧的。包公立刻把柳氏传到。谁知柳氏深恨丈夫在外宿奸不与自己一心一意。因此来到公堂不用审问便说出丈夫皮熊素与杨大成之妻毕氏通奸。”此坠从毕氏处携来交与小妇人收了二三年。小妇人与吕佩相好私自赠他的。”包公立刻出签传毕氏到案。
正在审问之际忽听得外面又有击鼓之声暂将众人带在一旁先带击鼓之人上堂。只见此人年有五旬原来就是匡必正之叔匡天佑因听见有人将他侄儿扭结到官故此急急赶来禀道:“三年前不记日子托杨大成到缎店取缎子将此坠做为执照。过了几日小人到铺问时并未见杨大成到铺亦未见此坠。因此小人到杨大成家内谁知杨大成就是那日晚间死了亦不知此坠的下落只得隐忍不言。不料小人侄儿今日看见此坠被人告到太爷台前。惟求太爷明镜高悬伸此冤枉。”
说罢磕下头去。包公闻听心下明白叫天佑下去即带皮熊、毕氏上堂。便问毕氏:“你丈夫是何病死的?”毕氏尚未答言皮熊在旁答道:“是心疼病死的。”包公便将惊堂木一拍喝声:“该死的狗才!毕氏丈夫心疼病死的你如何知道?明是因奸谋命。快把怎生谋害杨大成致死情由从实招来。”两旁一齐威吓:“招!招!招!”皮熊惊慌说道:“小人与毕氏通奸是实并无谋害杨大成之事。”包公闻听说:“你这刁嘴的奴才!曾记得前在饭店之中你要吃酒后面跟着带血之人。酒保说出吓得你酒也未敢吃立时会了钱钞而去。今日公堂之上还敢支吾!左右抬上刑来。”皮熊只吓得哑口无言暗暗自思道:“这位太爷连喝酒之事俱已知道别的谅也瞒不过他去。莫若实说也免得皮肉受苦。”想罢连连叩头道:“太爷不必动怒小人愿招。”包公道:“招来!”皮熊道:“只因小人与毕氏通奸情投意合惟恐杨大成知道将我二人拆散因此定计将他灌醉用刀杀死暗用棺木盛殓只说心疼暴病而死。彼时因见珊瑚坠小人拿回家去交付妻子收了。即此便是实情。”包公闻听叫他画供。即将毕氏定了凌迟皮熊定了斩决将吕佩责四十板释放柳氏官卖匡家叔侄将珊瑚坠领回无事。因此人人皆知包公断事如神各处传扬就传到个行侠尚义的老者耳内。
且说小沙窝内有一老者姓张行三为人耿直好行侠义因此人都称他为别古(与众不同谓之“别”不合时宜谓之“古”)。
原是打柴为生皆因他有了年纪挑不动柴草众人就叫他看着过秤得了利息大家平分。这也是他素日为人拿好儿换来的。
一日闲暇无事偶然想起:三年前东塔洼赵大欠我一担柴钱四百文。我若不要了有点对不过众伙计们。他们不疑惑我用了我自己居心实在的过意不去。今日无事何不走走呢。
于是拄了竹杖锁了房门竟往东塔洼而来。
到了赵大门只见房舍焕然一新不敢敲门。问了问邻右之人方知赵大财了如今都称“赵大官人”了。老头子闻听不由心中不悦暗想道:赵大这小子长处掏短处捏那一种行为连柴火钱都不想着还他怎么配财呢?转到门口便将竹杖敲门口中道:“赵大赵大。”只听里面答应道:“是谁这么赵大赵二的?”说话间门已开了。张三看时只见赵大衣帽鲜明果然不是先前光景。赵大见是张三连忙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张三哥么!”张三道:“你先少和我论哥儿们。你欠我的柴火钱也该给我了。”赵大闻听道:“这什么要紧。老弟老兄的请到家里坐。”张三道:“我不去我没带着钱。”赵大说:“这是什么话?”张三道:“正经话。我若有钱肯找你来要帐吗?”正说着只见里面走出一个妇人来打扮得怪模怪样的问道:“官人你同谁说话呢?”张三一见说:“好呀赵大你干这营生呢!怨的财呢。”赵大道:“休得胡说这是你弟妹小婶。”又向妇人道:“这不是外人是张三哥到了。”妇人便上前万福。张三道:“恕我腰疼不能还礼。”赵大说:“还是这等爱顽。还请里面坐罢。”张三只得随着进来。到了屋内只见一路一路的盆子堆的不少彼此让座。赵大叫妇人倒茶。张三道:“我不喝茶你也不用闹酸款。欠我的四百多钱总要还我的不用闹这个软局子。”赵大说:“张三哥你放心。我哪就短了你四百文呢。”说话间赵大拿了四百钱递与张三。张三接来揣在怀内站起身来说道:“不是我爱小便宜。我上了年纪夜来时常爱起夜你把那小盆给我一个就算折了欠我的零儿罢。从此两下开交彼此不认得却使得。”赵大道:“你这是何苦吃井水!这些盆子俱是挑出来的没沙眼拿一个就是了。”张三挑了一个漆黑的乌盆挟在怀中转身就走也不告别竟自出门去了。
这东塔洼离小沙窝也有三里之遥。张三满怀不平正遇着深秋景况夕阳在山之时来到树林之中耳内只听一阵阵秋风飒飒败叶飘飘。猛然间滴溜溜一个旋风只觉得寒毛眼里一冷。老头子将脖子一缩腰儿一躬刚说一个“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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